隻有哥譚金字塔頂端的人才有資格來這場宴會。
抛開這一切,放下酒杯,特蕾西隻注意到今晚的達米安像是一隻高貴神秘的美洲黑豹。
那是一種高傲的生靈,性情孤獨,不會與任何人或動物建立太長的關系,同時他們也是暗夜的王者。
每一項都剛好符合達米安的性子。
像是鋪捉到了特蕾西的視線,達米安轉頭看了過來。
掃了眼她今晚的穿搭,挑了挑眉,贊賞的将嘴角幅度提高了一厘米。
穿過重重人群,達米安朝着特蕾西的方向走了過去。
不耐煩的躲開那些礙眼的商人政客,少數幾個想要靠近他的夫人小姐也沒能搭上話。
特蕾西還以為他至少會贊美一下自己。
“你有什麼線索。”
老天。
他還記得他們現在應該是不認識嗎?
特蕾西繼續戴上那副假笑的社交面具,撐開手中的象牙折扇擋在面前。
“第一次見,幸會?”
“……幸會。”
兩人周圍打量的目光隻增不減,特蕾西将折扇搖了搖,思索着說點什麼。
隻見達米安雙手插兜,聲音低沉又帶着點少年音的稚嫩。
“贊亞小姐之前是一直在中國?”
特蕾西颔首,象牙制成的折扇合攏敲在掌心有一瞬間的鈍痛。
“是的,那是一段美好的回憶。”特蕾西語氣裡帶着滿滿回憶的意味。
想到了回不去的故鄉,特蕾西臉上完美的笑都出現了一絲裂痕。
此時,宴會上Por Una Cabeza的音樂響起,一對又一對的舞伴攜手走進舞池。
女士們流光溢彩的衣擺在半空中劃出優雅的弧度,頭上佩戴的珠寶鑽石所折射出來的光,為這場宴會增添最後的一筆輝煌。
奢靡至極。
特蕾西意識到這是一個好機會。
朝着達米安眨了眨眼睛,“不邀請我一起跳一支舞嗎?”
達米安挑眉沒有說話,随後紳士的伸出手,從表面看根本看不出來他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特蕾西對此倒是無所謂,從容的取下絲綢手套放在桌子上。
纖細的手指搭上達米安的手心,撫上他有力的肩膀,湊近更能聞到他身上好聞的古龍水。
特蕾西附在他耳邊輕笑,“你聞起來像是一個甜甜的柑橘。”
特蕾西沒有轉頭,也不清楚達米安聽到這話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距離逐漸縮小。
脊背傳來炙熱的溫度,特蕾西有些不适應的撐開肩膀。
眼神和達米安對視,對方抿着唇,居然看樣子是有一些緊張。
兩人随着舞曲的節奏,一步步靠近舞池。
原本想要過來邀請特蕾西的提姆止住腳步,看向達米安的目光不可逆的帶有些許敵意。
他感到自己砰砰跳動的心髒正在逐漸冷卻。
一切行動就像是關節被塞滿了棉花一樣僵硬滞脹。
原來未到冬日的哥譚也可以這麼冷,提姆想到。
内心的洶湧并不能,至少不能在韋恩的宴會上表現出來。
失去舞伴的提姆隻能繼續笑着扮演德雷克家出色的繼承人。
本就在舞池中央的布魯斯同樣注意到了兩人,臉上的笑意帶上了一分的真切。
布魯斯攬着舞伴,移動着舞步,想要将舞台留給這對年輕人。
特蕾西專注于面前的人,對周圍的暗潮湧動無所察覺。
趁着跳舞的機會,特蕾西說出了自己的發現。
這幾乎是将給提姆發的消息給達米安口述了一遍。
達米安沒吭聲,拉着特蕾西的手,讓她順勢旋轉到自己懷中。
額頭相觸,達米安适時開口。
“金闵賢的帽子出自伯特利區的一家私人定制手工帽店。”
特蕾西愣了一瞬,遲疑不定。
“瘋帽匠?”
“顯而易見。”
舞曲中的又一次分離,兩人面朝對方按照舞步各自走了兩步。
一直暗中觀察的布魯斯在心中下了結論,這不像在跳探戈,像是兩個武士在臨戰前相互試探。
掌心相合,屬于探戈的暧昧氣氛又回到兩人身上。
特蕾西心情大好,左手附在達米安胸膛,身體稍微傾斜,擡頭望着他。
上挑的眉眼在她的笑容加持下更顯的動人。
“我們明晚去拜訪一下這位店主吧。”特蕾西興奮又雀躍。
達米安懷抱着特蕾西旋轉,沒有反對她的決策,那些信息對這次案件有很大的幫助。
伴随最後一個後仰的結束,這場探戈也臨近尾聲。
特蕾西将手從達米安手中抽回,兩人又回到了剛開始的地方。
戴上手套,特蕾西有意無意的詢問達米安:“你被禁足了還能出去?”
達米安少見的皺起眉頭,看向特蕾西。
“我說服了父親。”
特蕾西認為,這個說服得打個雙引号。
她覺得他們就像是生活在同一領地又有着相同血脈的黑豹。
他們彼此愛着對方,卻又無法不傷害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