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安絲淳想象過在瓊衿被送走後,洛言戈會是怎樣一副神情,但好在安絲淳足夠了解洛言戈,知道他不會表現出那種失魂落魄的狀态,至少他表面刻意維持的十分平靜。
安絲淳道:“走吧,我們還有事情沒有解決呢。你也别忘了我們最大的敵人還沒有出現呢。”
安蕊潔在明面,可她身後的家夥在暗面。
南天竹。
會議室頂的吊燈閃着暗光搖搖欲墜,外表看上去稚嫩的領導者正青了一張臉責問組織成員。
安蕊潔勃然大怒道:“讓你們完成的任務怎麼回事,為什麼洛言戈還活着惡魔也沒抓到?”
但是在會議桌上的幾位都沒有發聲。
安絲淳先安蕊潔一步回到現實世界後立即開始了變動,他先鎖定了雙生花,讓其脫離安蕊潔的控制,再同雙生花的副首領聯手鏟除了一些服從于南天竹的小組織。
再然後就是紫曼羅,安絲淳平時不做事的時候如同一隻養尊處優的獅子,但當他一旦認真起來,就是雷厲風行不給半分機會。
同安蕊潔簽訂契約的家夥也不是安分的主,因為安蕊潔不願出賣自己的另一半靈魂,她身體裡的惡魔便一天兩天的叨擾她,讓安蕊潔心煩意亂,沒有半點計劃下一步的機會。
在得知手下人又沒完成自己下發的任務,安蕊潔動怒了,她覺得是自己還太過于仁慈,以至于手下的家夥們内心躁動。
先開口的是蘇央瑤。
蘇央瑤站起身,“大姐頭,何必這麼動怒?這能怪我們嗎?這不是碰上了旗鼓相當的對手,又恰好沒打過嘛。”
可在這個時候,他的先開口對安蕊潔來說就意味着挑釁。
安蕊潔死死瞪住蘇央瑤,威壓在無形之中蔓延,“我最近給你的好臉色太多了,你是不是就覺得可以翻身做主人了。”
蘇央瑤住了嘴,但在他低下頭的時候,眼睛卻是陰沉的。
他其實很讨厭上頭有個人對他頗為指手畫腳,況且,他的性格就是不喜被人束縛的。他已經忍了安蕊潔三年了,從他離開異象局開始算起。
其實要真算起來,洛言戈還要感謝他,畢竟當時安蕊潔給他的任務是殺死異象局的一位關鍵人物,可異象局這地方太會邀買人心,蘇央瑤隻在那裡呆上幾個月,就被裡面的人蠢到發笑,蠢到百分百可以完成的任務最後被推遲。
夜晚十點半,安蕊潔已經成功拟定完一個計劃,預計在淩晨兩點開始實施,這一次,她是打算通過殺死安絲淳徹底摧毀異象局。
本來一切都應如安蕊潔預料的發展,但不知為何就在計劃剛開始進行四分之一時,南天竹内部竟也發生了敵襲。
異象局不知如何在短短的幾天就掌握了南天竹的基地信息,來了一個出其不意。
安蕊潔知道組織内或許會有異象局派來的卧底,所以她小心謹慎隻将重要信息分發下達給自己所信賴的人,可現在她可以明确的肯定,這些人中出現了叛徒。
隻是不等安蕊潔有機會去查,南天竹便被從外擊破。
為首的青年肆意運用着他新覺醒的血脈,将受驚的南天竹餘衆一步一步擊潰。
安蕊潔知道南天竹是有緻命弊端的,它采用了紫曼羅的結構,頂級的資源隻被分發到固定人手裡,剩下的大多人隻是普通人,隻是容錯的工具。
他們怕死,而異象局這時候出現隻會讓他們因為怕死而分崩離析。
恰逢這個時候,那個惡魔又在安蕊潔的身體裡鬧了。
“我已經不需要你了,我找到了更好的契約者。”惡魔的聲音貪婪又興奮。
那個純種已經離開了,契約一定也已經解除,隻要稍加蠱惑,那個名叫洛言戈的青年就一定會中招,到時候自己有了身體,便又可以随心所欲了。
安蕊潔氣得就要折斷自己的指甲,“你什麼意思?”
在外人看來,這時候的安蕊潔就是一副困擾氣急的樣子,這種時候最脆弱了,蘇央瑤握着一把小刀出現在安蕊潔身後。
從異端001出來後,蘇央瑤查到了一些事情。
當年那些将小甯抓住去喂瘋狗的人,在第二天全部以各種方式離奇死亡,就好像……被什麼人控制了一樣。
蘇央瑤本該早了解的,收留他的安蕊潔不是什麼好人,當年又怎麼會突然興緻勃勃将他納入名下再給他機會複仇呢。
小刀落下卻并未染上安蕊潔的血。
蘇央瑤有些愣神,在他決心刺下的那一瞬,小刀竟出現在自己的身後。
安蕊潔的身邊是一個漩渦,女孩帶着狠厲,“你真以為我是個殘廢什麼都不知覺?”
蘇央瑤當然下了死手,所以在他身上的小刀也紮的很深。
安蕊潔喊了一聲,“滾!”
于是蘇央瑤便摔到了某個角落,再沒有起來。
“羅芸呢?”
安蕊潔身邊此時隻有金燦,其餘人都被派去抵擋來襲的異象局了。
“她在外同其他組織執行命令一時趕不回來……”
金燦說話都有些結巴了,“我們會死嗎?要不要……”
他剛要說些軟弱的話卻看見安蕊潔緊蹙的眉。
安蕊潔歪頭看着身邊這個猶猶豫豫優柔寡斷的男人,“你也想要背叛我嗎?”
金燦握緊了拳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表面柔弱的女孩坐着輪椅來到了金燦的面前,“你知道背叛的代價,剛才蘇央瑤不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嗎?”
想到在不知名角落生命垂危的蘇央瑤,金燦瞬間心虛了起來。
他隻是想活下去而已,他有什麼錯。
跟對人還是跟錯人都是他自己決定的。
從一開始覺醒燭龍血脈的時候金燦就想方設法的活下去,他聯絡了很多人,查閱了很多資料,終于找到了唯一的能讓自己活下去的道路。就是通過融合别的驅魔人血脈,改造自己的原本血脈。
第一次見面時,安蕊潔告訴他,“像你這樣苟延殘踹的活有什麼意思?你得像我一樣永駐青春不懼死亡才行。”
金燦被安蕊潔的話蠱惑,并耐心為南天竹辦事,有時還會貢獻自己的燭龍血液,但實際上南天竹隻是一直在吊着他,金燦無比清楚這一點,隻是他畏懼死亡,幫南天竹辦事能讓他心中有小小的一個暗示——安蕊潔不會不管他。
可實際上安蕊潔才不會在乎他。
盡管知道自己做了這麼多都是為了好好活着,金燦依舊覺得心中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