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言戈的眉鎖得更緊了,“什麼事一定要來找我?”
他不想見到洛識隋,父親應該明白,可既然明白怎麼還讓他來找自己?
洛識隋道:“是洛家主妻的忌日。”
也就是洛識隋的母親白仙羅的忌日。
隻有洛鈞最開始娶的女人才是主妻,每到主妻的忌日,洛家上下都要參加哀悼,短則一周,長則一月。
除了主妻,洛家家主的其餘妻子都是不能上台受人祭拜的。而洛言戈深知這點,主妻忌日辦的風風火火,越顯得奚顔墓前冷淡,因為不巧的是,洛鈞的兩任妻子都死在了同一天,11月15日。
隻是洛言戈是個例外,他很倔強,從來沒有參加過主妻忌日隻去看自己母親的墓地,最後洛鈞被他的執拗所屈服,也許可他不參加主妻忌日。
這幾年洛言戈在外,更是沒怎麼管過洛家大小事,他不參加主妻忌日已經是公認的事情了,洛鈞這次怎麼突然變了意思。
洛言戈覺得洛鈞這不是臨時起意的變卦,而是這次的主妻忌日上要發生大事,就連在外的洛言戈也必須被召回,這樣的大事隻能有一個,那就是洛鈞身體出了問題,不得不把下任家主的事情提前,正好安排在這次主妻忌日後。
靈蛇血脈對繼承者的心脈會造成反噬,這是個可能性事件,但隻要是擁有靈蛇血脈的人都可能遭到反噬,顯然洛鈞就是遭遇了突發反噬,覺得自己身體有損,所以才急忙把小兒子喊回去。
但怎麼說,洛言戈既然回去了就不得不對死去的白仙羅畢恭畢敬,禮儀這一關擺在這裡,洛家次子回了主宅卻不願參加哀悼儀式蝸居在自己房間中算什麼洛家人,甚至洛言戈可能還要對着白仙羅的靈位磕頭,顯然,洛言戈絕不會對除自己母親外的女人磕頭。
洛言戈難得有情緒外露的時候,“我才不會跪你的母親。”
洛識隋輕蔑道:“誰稀罕你跪我母親?”
他揉着自己的手掌,不耐煩溢于言表,“這次你必須回去,不要給我添麻煩。”
洛言戈堅守本心,并不退讓,“回不回去是我說了算。”
洛識隋眼中有兇色閃過,“你不會想着給你母親掃墓吧?也是,如果連你也不去看她,那才是被所有人遺忘了。”
洛言戈覺得自己腦中好像有一根筋在躁動地跳,“我母親的事不用你多心。”
可洛識隋看上去還嫌說的不夠似的,“你以為父親有多愛奚顔嗎?他要真的愛就不會在過了奚顔的忌日好一陣時間後才想起去看她。”
雖然這在洛家人眼中是正常的,因為主妻忌日要花費很大的心思,所以洛家家主分身乏力,自然也就無法盡到十全十美,所以死後的奚顔不得不受下委屈。
洛識隋這人不是好人,他說話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
但不可置疑,洛言戈的耐心已經要被耗完了。
他看向攔住自己去路的洛識隋,“讓開,我要走了。”
隻是洛言戈每動一步,洛識隋故意似的下一秒總要擋在洛言戈的前面。
攔的次數久了,饒是再好脾氣的人也忍不住動怒。
洛言戈死盯着洛識隋,覺得全身血液似乎流入了拳頭,他原本的心情還是不錯的,可惜這份好心情被不相關的人惹沒了。
毫無預兆下,兩人忽然打了起來,是洛言戈先在洛識隋的臉上來了重重的一拳,洛識隋反應很快,很快也握着拳頭回敬過去,一時間難舍難分,兩人都沒有用魔力全憑肉搏。
他們兩個的體型都不是孩子了,但打起來的時候還真是像小孩一樣不講道理。
瓊矜再次下樓時就看見了這幅畫面,在車邊原先靜靜觀望的柯落也第一時間出去勸架。
瓊矜和柯落将兩個人拉開,過了一陣兩人的情緒才緩過來。
洛識隋看洛言戈就像在看一個叛逆小孩,“我隻把話撂這,走不走?”
良久,洛言戈才走向洛識隋的那輛車。
瓊矜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跟上洛言戈。
一邊的柯落有些不自在地說:“這位小少爺也一起吧?”
好歹這位應該能穩住洛言戈。
瓊矜沒拒絕,趕快跟上了洛言戈,一同在車後座落座。
瓊矜一心挂在洛言戈身上,青年在他面前很少表現出這樣一副誰也不願理睬的模樣。
所以他沒注意到洛識隋看他的目光帶了探究,又帶有一絲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