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言戈沉默着用食指尖戳了戳小靈寵腰間的毛，頓時，一個凹陷下去的小坑出現了。

瓊矜其實看書看的心不在焉，察覺到洛言戈的行為後，他“唰”地扭身，将自己的毛重新理整齊，然後又闆着臉繼續翻書頁。

就差把“不要扒拉我”寫在對着洛言戈的背上。

有了這句真情實意的道歉作為開頭，洛言戈便也不覺得同小靈寵難以溝通了。

“對不起。”

洛言戈誠懇道。

“是我的錯，剛才語氣急了些。”

青年的腳步愈近，瓊矜明顯感覺到一片陰影籠罩了自己。

本來他是打算就算洛言戈說什麼自己也不會理睬的，但他忽然嗅到了甜味，像是香味更濃郁的西瓜。

洛言戈似乎往他身後放了什麼東西。

瓊矜終是沒忍住回頭去看，發現放在自己身後的是一顆小小的糖，視線再往上去，是青年抿緊的唇線。

在處理異端的時候，難免會遇見受驚的孩子或是女性，所以洛言戈偶爾會在身上帶點小糖果安撫這些人的心情。

恰好，這顆糖果的用處在現在就體現出來了。

瓊矜抓了抓鼻子，其實仔細一想洛言戈對他的态度并沒有壞到哪裡去，這下反而顯得不大度的是他。

小蝙蝠将糖果捧了起來，但是仍然選擇背對着洛言戈。這時候他開始意識到自己的怒氣是沒有頑固的理由作為支撐的，但是“發脾氣”和“先低頭”隻能在瓊矜身上出現其中一種。

好在洛言戈給了他一個台階。

青年道：“下次不會這樣了，等今天的工作結束，我帶你去吃小點心。”

說這話的時候洛言戈的目光時刻注意着小靈寵接下來的舉動。

小蝙蝠的耳朵動了動，接着，他開始呼哧呼哧地插糖紙。

洛言戈看着小白團将一顆完整的紅色糖塊剝出來了但卻遲遲沒有下口的意思。

不喜歡？洛言戈難得的感到了一種緊張。

但小靈寵沒有留意青年緊繃的情緒，而是抱着糖塊扇動翅膀飛了起來。

唇邊抵了涼涼的一顆糖塊，洛言戈還沒反應過來便下意識地張嘴了。

好甜，這是洛言戈的第一反應。

沒想到這顆用來哄小靈寵的糖塊會被喂到青年自己嘴裡。

但比起口腔中包裹的甜，最為直擊明顯的是洛言戈心中忽然溢出的情緒，似乎是一種……愉悅？

青年難以具體描述這種感覺，但可以肯定，他并不讨厭。

瓊矜不計前嫌道：“那這一次就算了吧。”

他揣着手落在洛言戈的肩膀上，像個發号施令的國王，“現在繼續找書！”

話音剛落下，瓊矜忽想起什麼事道：“哦，對了，那本書還沒還。”

他指的是自己剛才看的《阿拉丁神燈》，看過的書自然要放回原位。

瓊矜使用魔力讓要放還的書浮起。

書架上的一本書本就重心不穩，此時被《阿拉丁神燈》一蹭便搖搖晃晃地落下，白花花的紙頁在空氣中一張張旋過，最終封面和封尾貼合，掉在了地上。

瓊矜剛要用魔力将這書拿起來，洛言戈就已經先他一步将書拿了起來，将書抖了抖。

要将書放回原處時，洛言戈發覺封面後的書頁有點泛黃泛皺，這不可能是落地造成的，他将書翻來，這一本書的名字叫做《女巫》，可第一頁的插圖上卻赫然是一幅猙獰的牛頭羊足人。

這是《庫克聖經》的封面标志！

洛言戈眼尾一揚，也提起了精神，緊接着又翻了一頁。但忽然，紙張着火了，那幅插圖開始自燃。

瓊矜見到那火焰，也是一陣詫異，他感應到那團火焰中似乎摻雜了自己所熟悉的魔力氣息，在唐家的時候他似乎也嗅到了這種氣息。

瓊矜當然不能就看着整本書被燒毀，他立即讓魔力凝成的火焰停下，保下了這本書。

看完書的紙張材質後，洛言戈道：“隻是複刻本。”

《庫克聖經》一共有五十萬字，不能被壓縮成這麼小一本書。

瓊矜道：“這本書似乎翻不完。”

洛言戈去看了，如瓊矜說的那樣，這本書雖然看上去和普通的書無異，但每翻幾頁後前面的章節就會被更替。

瓊矜拍着翅膀落在洛言戈的手臂上道：“如果我是傳播邪書的人，我不會整得這麼明顯，我會隻截取原書的一小段章節，然後将這段難以被人察覺的章節放在别的書裡。”

瓊矜能想到的事，想要傳播《庫克聖經》的人自然能想到，但那人為什麼不采取這樣的方式，那就能推出多種原因。

耗時耗力，聖經傳播效果不好。都有可能是其中的原因。

洛言戈道：“書的内容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它的插圖。”

剛才他有了一種不适感，是魔力造成的，而魔力的來源正是被燒毀的惡魔插圖。

瓊矜小聲嘀咕道：“這麼想來，那個聖經傳播者還真是不容易。”

又要瞞過異象局，又要忽悠人上當。但最後還是被發現了端倪。

瓊矜有了一種猜測，傳播聖經的人似乎在趕時間，那人要在一個時限内使用聖經污染入侵人的精神，展開殺戮。

這種做法不像是惡作劇殺人，危害社會似乎并不是目标，這倒更像是故意積累人命來達到某種成就，類似某些極端組織。

洛言戈答出了瓊矜心中所想，“血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