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陽光照耀下的異象局似乎變成一個聖潔的教堂,建築頂端半球狀轉動的立标如指引道路的燈塔,立标下,每扇窗戶的邊上挂滿不知從何時就已紮根于牆縫瘋長的爬山虎。
難得的午休時間,瓊矜騎在薩摩耶背上正無所事事的在辦公室亂轉,金燦則追着薩摩耶一并到處亂跑。
陳可可出去執行清掃異端的任務了,羅羅則安靜地坐在電腦前似乎在制作某項方案。羅羅就是瓊矜見過的那位透明體質的人,除了陳可可能一眼發現她,其他人都要廢上一番工夫才能注意到她。
洛言戈被上級喚走了,瓊矜已經提前知道這和唐興的事情有關。或者說,洛言戈被叫走是因為自己。
副主席辦公室。
這裡采光不錯,但由于是正午的緣故溫度有些偏高。薄薄的白色紗簾遮擋了過于熱烈的光芒,也營造了适宜會談的氛圍。
宋辭為洛言戈倒了一杯茶,随後背着身回到座椅上,模樣精幹地進入正題道:“唐興來了異象局,并對你展現出強烈的興趣。世界上不存在兩個唐興,所以他隻能是真的,而且,他很有可能就是解決【林中小屋】的人。”
言語間無不令人感到惺忪平常。
宋辭的表現太過于正常,已死的人突然複活這件事放在哪裡都是萬衆矚目的,但她有意壓下心中的好奇和猜疑,選擇讓另外的人自行判斷真假。
首先,不管是唐興活了還是唐興來到了異象局,都沒讓青年為之動容。
洛言戈轉而去瞧宋辭,後者面上有十分隐晦的情緒,像是有什麼信息瞞着洛言戈還未及時傳達。
青年似乎料到了什麼,果然,宋辭朝桌上放了一支錄音筆。
“這是他特意讓我轉交給你的。”
沉默接過筆後,洛言戈很難想到那個冒充唐興身份的人究竟打着什麼主意,在宋辭的注視下,青年播放錄音筆的内容。
一陣西西沙沙的雜音響起後,無比清晰的話語中透出了少年清朗又摻雜羞憤的聲音。
“你是變态跟蹤狂嗎?一直追着我跑!”
錄音的聲音很短,但帶來的影響足夠稱得上印象深刻。
從辦公桌上傳來不和諧的咚聲,似乎是宋辭剛碰倒了什麼。
洛言戈隻來得及看見對方不動聲色地挪了一下咖啡杯。
宋辭清了清嗓子,“咳,不管怎麼說,唐興似乎對你意見挺大,我覺得為了能夠發展和諧的關系……”
青年握着那隻錄音筆,表情不變,似乎剛才錄音筆中的話就像是普通問候般尋常。
“我知道了。”他音色淡淡,情緒穩定。
青年不經意間透露出的茫然不見得有假,在遐思的同時,青年也開始反思自己做了什麼才會被惡魔如此痛斥。
好像……并沒有什麼太過分的事情吧?不過洛言戈自然是無法向宋辭托出實情。
宋辭見洛言戈沒有别的表示,便繼續道:“我這裡還有些關于唐興家裡人的事情。”
到此,洛言戈似乎更為精神些。
說實在,宋辭覺得現在這個唐興身上充滿秘密,不似之前的情報中那樣普通溫良,所以在得知唐興未死的消息時她也上報了唐家。
“萬城唐家那邊給出了消息,說是這幾天内要來親自确認。”
之前傳出唐興已死的消息時,唐家一點動靜也沒有,現在他活了,唐家反而重視起來了,也不知他們到底是個什麼态度。
如果唐興對于唐家來說沒有價值,他們完全可以當這個人已經死了。
“在唐家的人到來之前,他們希望異象局能好好對待唐興。”
異象局想要幫唐家看住唐興,首先便是要獲得唐興的聯系方式和當下所生活的環境,洛言戈道:“唐興現在在哪?”
咖啡杯裡的熱水已經變成了适宜的溫度,宋辭抿了一口接着道:“對方不願意透露,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幾天他一定會出現。”
一番交流後,宋辭結束了話題。
臨走送人時,洛言戈看着宋辭的眼睛,在對方眼皮下是一團難以描述的陰翳,洛言戈似漫不經心地問道:“說起來,你連續工作多少天了?”
宋辭不說話了,她推了推眼鏡,鏡片泛光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緒,她的指甲不間斷地點着桌面,聲音平靜中透露出一絲憤懑,“四十八天,從早上七點到淩晨一點。”
洛言戈的瞳仁跟着抖了抖,臉上也出現了微妙的同情,畢竟是副主席兼評估員,雖然比起驅魔人來說處境要更為安全,但工作量沒有最多隻有更多。
最要命的是,幾乎全年無休。
宋辭的臉上帶了點兇相道:“總有一天我要辭了這個工作。”
她上一次說這話還是在一個星期前,話是這麼說,但洛言戈明白對方不會這麼做。
洛言戈用帶一點同病相憐的語氣問道:“當初為什麼留在異象局?”
其實宋辭也曾是個驅魔人,隻不過受了極為嚴重的傷再也不能同異端戰鬥,本來她可以領一筆不錯的退休金,隻是宋辭後來并沒有這麼做。
宋辭不急着回答,而是反問道:“你是因為什麼才留下的?”
洛言戈回答,“有錢拿。”
這回宋辭很快給出了答案,隻是聽上去有些模棱兩可,“那我也一樣。”
*
宋辭說的話沒有錯,唐興确實一連幾天出現在了異象局内,他有意忽略洛言戈的存在,并同其餘成員你來我往的熟絡起來。
洛言戈知道唐興
唐家人在一個不那麼悶熱的日子來到了禹城,萬城和禹城的天氣不同,前者氣候适宜,幾乎每天都晴空萬裡。後者雨天同晴天各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