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實在是痛得又秀鳌太厲害。孟康樂意再有受傷的痛,又秀鳌卻不願意。那般,實在是壞了又秀鳌享樂的興緻。
又秀鳌微微嘟着嘴不滿,臉上現出幾分嗲軟,一看就知道是撒嬌。孟康也樂呵呵收了這份撒嬌,撫着又秀鳌的背順毛撸貓,“呆會兒乖乖穿上,我去做你說的玩意兒。”
于是豪車開進地下室,暖氣熏得人癡醉。一群等待已久的人圍着又秀鳌,輕輕巧巧把他帶去溫泉池。
泡澡、抹身體乳與精油,吹頭理發。而後就是衣服,首先在兩處不大漂亮的傷處纏上淺黃色的繃帶,然後是手臂脖頸纏了一些做裝飾。隻有一條布的小褲子,最多五條布的吊帶裙,镂空露腰西裝……
穿好衣服,又秀鳌如裝扮好的妃子,眼上蒙了布條,被人擡着穿過一個個空間。最後,他們将又秀鳌小心翼翼地放進了疑似地洞裡,離去。
又秀鳌差點以為孟康想玩屍體了。
但又秀鳌的雙手沒有被束縛,他伸手摸了摸,摸到還沒被烘暖有些涼意的石壁。
頭頂與左右皆是,又秀鳌就明白,這裡可以放棺材。再聯系孟康那句金字塔墓室,又秀鳌想,或許是采集建造金字塔的石洞?
又秀鳌聽到了男人踩到沙子上走動的聲音,非常近。又秀鳌不安地眨了眨眼。等待之時,他忽然伸手抓向眼上的布條。啊真是笨,明明可以自己摘下來。
孟康跳進石洞,然後,他踩在又秀鳌手臂上,阻止了又秀鳌解開布條的動作。又秀鳌乖乖停住,但他漂亮眉毛皺了起來,立即要發些小火。
孟康沒給又秀鳌發火的機會,岔開腿站在石洞裡。俯身彎腰,把又秀鳌弄歪的遮眼布條擺正。
孟康穿着身法老裝扮,卻更像盜墓賊扒下衣服。占據至高權力。現在,盜墓賊不僅要竊取法老的權柄,還要将寵妃也玷污。
寵妃·又秀鳌不知道孟康的劇本,眼睛被蒙蔽,其他感官就放大了許多。又秀鳌能清晰感觸到孟康手指在臉龐上滑動,指尖落下沒什麼柔情,全是冷酷冰涼的審視。
好比甲殼蟲想要穿透皮膚顱骨,吸食腦子血漿。又秀鳌一瞬間毛骨悚然,他差點叫出聲來,抓住孟康的手,蹙眉抿唇。
孟康手更大了一些,冰涼冷硬,不像人類。又秀鳌整張臉小弧度縮緊,鼻子也聳起,一副心驚肉跳的害怕小樣兒。
孟康無聲無息坐在石洞中。
又秀鳌跟着孟康動作,緊繃的身軀微微顫動。狹窄的石洞裡,又秀鳌決計躲不開孟康巍巍石山的壓墜。
又秀鳌一瞬間成了五行山下的潑猴,未來五百年不得翻身。害怕中,又秀鳌期盼得到點可依靠的安全,聲聲喚着孟康名字。
然而室内死寂,又秀鳌甚至聽不到孟康呼吸聲!
這個家夥真的是孟康嗎?不,或者說他是人嗎?沒有呼吸,沒有溫度,又秀鳌驚惶,他不會遇到鬼了吧?
又秀鳌差點哭出來了,但他到底沒有哭出來,在這“鬼”的純然惡劣裡,又秀鳌的害怕被其他情緒打斷。
冰冷的甲殼蟲有強烈侵略性,他爬動時又秀鳌忍不住捂住口鼻,害怕它順着孔洞鑽進大腦。
又秀鳌反手去捂雙耳,那冰涼刺撓的東西就要往又秀鳌口中鑽!又秀鳌發狠去咬,卻結結實實咬到了什麼堅硬冰冷的物體,牙根酸麻。
又秀鳌登時眼中泛淚,蹬腿捶拳,要把鬼從身邊驅趕。那鬼卻大馬金刀坐着,姿态戲谑,傲慢如打開了羊圈的狼虎。
又秀鳌連連唾罵,掙紮期間卻被鬼掐住命脈,頓時如同扼住脖子的鴨鵝,失聲失語。
又秀鳌不知那鬼為何而來,此刻也明白了。要麼為命要麼為靈魂,靈異小說都這麼寫。
那鬼或許是兩者都要,因為冰冷的甲殼蟲開始爬滿又秀鳌身軀,它們無處不去。甲殼蟲不會撕咬吃肉,它們得了鬼物命令,要逼迫又秀鳌的靈魂離體。
于是它們處處爬遍了,終于為鬼物找到又秀鳌靈魂出口。又秀鳌聽出了細碎密集的吱咽,那是無數片甲殼蟲正碰撞摩擦。
鬼物捏住又秀鳌,在又秀鳌的害怕與抵抗裡,如同拽住羊羔的可憐絨尾。羊羔跑不脫了,狼虎就要撕咬皮肉開始飽食。
那鬼胃口猖狂,要把又秀鳌連血肉帶靈魂全吃幹抹淨,咬得透頂。又秀鳌連番掙紮毫無作用,不由心内絕望。
然而,天無絕人之路,那鬼不過取用又秀鳌部分血肉,吃得一些,就覺不對。隻因又秀鳌靈魂瑟縮躲避,那鬼食了血肉,卻品半天沒嘬出什麼靈魂汁子。“肉與靈魂合二為一,兩拌才是美味。”
什麼時候的人類才會活起來?鬼物自然知道,當人類瀕死卻又忽然看到活命希望時,掙紮逃竄中便會靈通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