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二色申司,我知道你們對于千篇一律的開頭已經感到了厭煩,但你們再忍忍,過完這個大事件作者就會放棄這種湊字數的行為。
有人說我上章一定是看見了外守一,覺得我會老套地成為救濟文主角,把那道可疑的身影抓進監獄。我說你想多了,我不知道那道人影是誰,而且我三歲,身高不到一米,就算我有抓的想法,那我也無能為力。
沒準那真的隻是一個打扮可疑了點的路人呢。
——《二色申司的日記(其六)》
接下來幾天,諸伏景光放學來帶着二色玩時,有些心不在焉的。
比如現在,他被二色拍起來的小紙球砸到腦袋了也沒有回神,隻是自顧自地思考着什麼人生大事。這副模樣、一度讓二色懷疑這場諸伏景光人生中的大事故是不是要換個日子卷土重來。
“景光哥很不開心嗎?”
捧着紙氣球的二色直接問出來,表情如小狗般真誠。
“诶?”被詢問的諸伏景光隻是發出疑惑的聲音,等到看見了二色的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很沒禮貌地在和鄰居弟弟玩耍過程中走神了,他匆忙辯解着,“沒有哦、隻是在想一些事情!”
“是很重要的事吧?”
眯眯眼的孩子說,他總是很體貼。這幾日的相處下來,諸伏景光也明白,二色申司其實不熱忠于戶外活動。
每天出來玩這個行為,對二色來說,就像是吃晚飯前的普遍流程。同一個公園,别的孩子喜歡紮堆,霸占娛樂設施;而二色,他唯一願意動手的娛樂是刨沙坑和拍紙球,其他時間都被發呆和觀察草葉占據了。
文靜成這樣的孩子,很難不讓人懷疑他身上有問題。
這也就是為什麼這幾天,諸伏景光總是會試探些有的沒的——與高明哥哥說話時,他用上了一些對孩子很有難度的外來語詞彙,結果換來的是二色茫然的神色與錯音百出的複讀;陪他看繪本時,不經意間問他上面的故事好不好看,結果卻發現,二色喜歡的是上面的貓貓狗狗。
再這麼不承認也沒用,無論從什麼方面去試探,他真的是個安靜過頭的孩子。
“哦。”
二色點頭。
兩個人之間莫名尴尬,二色抓着紙球,沒什麼表情。他今天穿得像個酷哥,配上沒有感情波動的臉,會被人當成天生的臭臉小子。
“……要回去嗎?”
景光問——其實他也不想在外面玩,雖然身體是小孩但靈魂是大人,和小孩們一起玩有一種老黃瓜刷綠漆改不了芯的無力感,硬要類比的話,一群比格犬和一個無用的忍人。
二色是混在這群比格裡的博美狗,甚至是隻I狗。
“嗯。”眯眯眼博美狗又點點頭,伸出手抓着諸伏景光衣服一角,跟着他走,“回去可以和軌道玩嗎?”
意思是去組裝軌道車的超大型軌道。因為二色家雖然是一戶建,卻隻有兩個人住,所以二色有着自己的玩具房。遠在南韓的二色親爹跨洋寄來了據說是限量版的超大軌道小車,昨天到貨。
想起那個占據了玩具房正中心、可以說是城堡的箱子,諸伏景光有些不忍讓二色這個柔弱小孩自己動手。
“需要我幫你拼嗎?”他好心地提議,“那麼大的玩具,你昨天沒有拼完的吧——現在還沒到吃飯時間,努力拼的話,或許能在晚飯前完成,這樣你晚上一個人在家也能玩。”
“好。”這個好。
白嫖到免費勞動力的二色很高興,他用力拉着景光走,想要快點回家,隻是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停下了,像是感受到什麼東西。
“怎麼了?”
諸伏景光真心實意地發問了。
走在前面的申司皺起臉來——他左顧右看,最終鎖定了遙遠的街道盡頭。那是長野國立小學的方向,諸伏景光每個上學日都要坐的校車都開往那邊;同時,那是市立醫院的方向。
“那裡,”申司說,“景光哥的同學還在那邊、在醫院裡,對吧。”
他繼續拉着諸伏景光走,很慢,即使這樣,他也差點被不平地面上凸起的磚塊邊緣絆倒。雖然諸伏景光不明白他為什麼提起這件事,卻還是配合地回答,道:
“對,有裡還要住院觀察幾天,不過大體上沒事了。”
這是和原著中不一樣的劇情。
一般來說,這種時候二色申司應該開始懷疑是自己做了什麼,導緻劇情偏離了軌迹。
但申司、他自己隻是個孩子,在此之前,他又做過什麼呢?
他隻是作為諸伏景光鄰居家的孩子生活——他們之間的關系沒有親密到不可分割的地步,對景光來說,二色申司隻是一個需要照顧一下的弟弟;對申司來說,諸伏景光、甚至諸伏家即将遭遇的災難又不是他導緻的,他沒有理由摻和進去,也沒有力量去解決它。
孩子的力量很小,幾乎什麼都改變不了,就像他不喜歡諸伏景光被山村操搶走,而那兩個小人最終還是成了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