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吧打吧。”
七歲的諸伏景光是一隻開朗的小貓咪。無論是他還是打他的二色都不會想到,這一鏟子下去之後,人世間的孩童稚氣、小貓咪就不會再沾染半分;這一鏟子下去之後,世界上失去了一隻純真無比的小貓咪。
二色狠下心來,塑料鏟子敲在了諸伏景光的額頭上,發出“啪——”的一聲。
而他沒有注意到的是,被鏟子砸到了後,諸伏景光的表情變得呆滞無比。
鄰居家的景光哥哥半晌沒有說話。
二色保持着把鏟子貼在他腦袋上的姿勢,片刻,他在手臂酸痛的驅動下,艱難發問了:
“我打疼你了嗎,景光哥?”
“……什麼?”
諸伏景光回神,疑惑反問。
蘇格蘭聽到面前這個孩子的問題,方才發現自己已經換了地方。他如夢初醒,四處打量着周圍——一個略微眼熟的公園,隻是很奇怪,他記憶裡,這個公園并沒有現在看起來這樣大,這麼空曠。
眼前有綠色的遮擋物,他伸手去抓,移到面前來,發現是面前這個陌生孩子手裡的塑料鏟子。
“……我打疼你了嗎,景光哥?”
棕發眯眯眼的小孩子這麼問。
“什麼?”
蘇格蘭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他認出了這裡是長野、他舊宅附近的公園,畢竟這是他童年的探險聖地——低下頭,他攤開雙手,發現自己的手是如此的稚嫩。
就好像、他回到了自己還是個孩子的歲月裡。
「我不是死了嗎?」
忍不住這樣想着,于是手摸上了自己的心口,發現孩子的心髒正好好地跳動着——捏了自己的手腕,很疼,這就代表這不是夢,而是難以置信的現實。
“景光哥?”孩子喊着,他的面容有些熟悉,蘇格蘭覺得自己大概見過他長大後的樣子才對,“你怎麼看起來怪怪的?”
“沒有吧,”蘇格蘭眨了眨眼,裝出了沒事的模樣,企圖從這個眯眯眼孩子口中得知一點情報,“隻是我突然想起來要問你一件事——你知道今天是幾月幾号嗎?”
“欸?”
今天幾月幾号,這很重要嗎?
有着嚴重近視眼的二色隻能勉強看出面前的諸伏景光表情不對,然而,他說不出來哪裡不對——畢竟他也沒見過、也想不到哪篇晉江文裡有警校組被人打一鏟子後回想起上周目記憶的。
他張了張嘴。
然而他也不知道今天是幾月幾号。
在名偵探柯南世界裡,時間重要嗎?
答案是不重要,在這個有着自己時間線的世界裡在意日期你就輸了——就算是諸伏景光這個萬千少女白月光如此問,二色也不會知道日期。
“是星期六。”二色說,他這個消息還是在來公園之前,從街邊看到的,因為有些店鋪總會根據月份推出新套餐,“好像是五月份。”
五月份。
一個适合出遊的月份。
按照日本社會的習慣,在這個季節,通常小學就會開始準備修學旅行的計劃,用更通俗的話說,就是小學生這個月大部分都能被放出學校,開心地度過春遊時光。
“你下星期好像要跟諸伏老師一起春遊。”
二色補充道,這是他媽媽在出門前告訴他的,目的是讓他明白諸伏景光很忙,如果他沒來或者來晚了就要體諒對方,不能說出讓鄰家哥哥難過的話。
小小年紀已經用嘴巴惹哭了很多同齡人的二色:嘻。
長野、小學生、春遊,活着的諸伏景光他爸。
你知道這幾個詞對一個剛回歸的蘇格蘭威士忌傷害力有多大嗎?你不知道,你隻知道你面前這個剛被你打傻了的哥哥聽到你的話大驚失色,說了一聲“抱歉”後撒腿就往家奔。
二色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鏟子。
二色又擡頭看了看表情大變的諸伏景光、準确來說是他背影消失的方向。
這個還沒有四歲的小朋友接受現實,安安靜靜收拾掉了沙坑上自己的塑料勺子塑料桶與另一個本來打算給諸伏景光玩的鏟子,提着桶,慢吞吞回家。因為頭發是棕色的,還戴着一個橘子發飾,背影看起來很像一隻水豚。
回家後。
“媽媽。”二色很認真地洗手,表情嚴肅,說出了有些驚悚的發言,“我好像把景光哥打傻了。”
二色媽媽:……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