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晚庭聞聲停步,隻見穆昭陽單手抱着一消瘦女子疾然從殿宇深處奔出。
她見殿外追來一衆信徒,當即厲聲。
“西境長使府查案!都先退後!否則一律拿下問斬!”
衆人看清人,震驚停下,頓了片刻,默默退下。
穆昭陽在莫晚庭面前放下人。
“殿下,她便是上月失蹤的玥娘。”
莫晚庭看了看女子,凝聲問:“其他失蹤之人……”
穆昭陽搖頭,而後看向玥娘。
“玥娘,你莫害怕,你隻需将方才同我們說的事告訴大家,我們會替你讨回公道。”
說着,穆昭陽拉着玥娘走出殿宇。
莫晚庭看她們出去,下一刻,又焦急往殿宇深處望去,突然間,裡端又奔出一人。
他目光亮起,但很快又暗下。
殿中奔來的人是羅桑。
莫晚庭攔下羅桑,急忙問:“羅桑,你們方才可有見到靈君?”
“見到了。”羅桑點頭,又補充,“靈君讓我們尋人,他去尋魂。”
尋魂?此處有他的殘魂?
莫晚庭驚然,又問:“靈君一人去尋魂?”
羅桑再點頭。
師尊一人,那應是先解決了那聖君。
莫晚庭稍稍緩下心,他看了看門外,思忖片刻,神情嚴肅地同羅桑說道:“羅桑,你父親此刻在外面,他應是受了蠱惑,你……”
“殿下。”羅桑忽然發聲,語氣低沉,“我阿爹,不無辜。”
說罷,羅桑往殿外走去,莫晚庭聞言,看一眼闫時,亦移步出殿宇。
玥娘随穆昭陽來到殿宇門前,看見下方大批信徒以及站在前端的羅譽,眼神不自覺躲閃。
穆昭陽摟着她,安慰一聲。
“莫怕,有我們。”
玥娘看向穆昭陽,可心中的恐懼依舊沒有消減,她顫抖着身體,逼迫自己朝人群看去,一霎間,眸中似燃起一道光。
穆昭陽察覺到其變化,順着她的目光望去,發覺她的丈夫此刻正站在人群中。
玥娘看着自己的丈夫,淚水漸漸溢出眼眶。
穆昭陽見狀,皺起眉頭,随即大聲質問羅譽。
“羅譽,你近年與聖宮勾結,拐騙囚禁西境多名良家婦女,害男子失妻,害女子喪命,你可知罪!”
羅譽看見羅桑站在殿前,先是稍稍驚目,但迅速平靜,從容否認。
“郡君,羅某雖是俗人,可行事一向磊落坦蕩,若是做了錯事,羅某不會不認,可郡君不能将那莫須有的罪名強加在羅某身上。”
穆昭陽怒然。
“好一個磊落坦蕩,若不是此刻人證物證俱在,還當真治不了你的罪。”
羅譽不屑。
“郡君說有人證?人證在何方?”他朝身旁人看了看,接着擡眸看向玥娘,“郡君說的人證,該不會是那名娘子吧,可羅某并不認識她啊。”
羅譽笑了笑,又道:“娘子莫不是認錯人了?”
莫晚庭走上前,正色同玥娘道:“不必驚慌,如實說便可。”
玥娘看着幾人,眼淚忽然凝住,最後深深沉下頭,雙手捂住臉。
“我……我不知道……”
“……”
下方衆人見狀,紛紛為羅譽道不平。
“羅老闆平日樂行善事,怎會做如此龌龊之事。”
“對啊,怎能如此誣陷好人。”
穆昭陽聞聲睜目,朝玥娘怒言:“你方才明明……”
莫晚庭擡手攔住穆昭陽,轉頭看向站在後方的羅桑,問:“羅桑,你相信你父親嗎?”
羅桑怔然,随後攥緊雙手,僵硬搖頭。
莫晚庭目色沉下:“殺人需償命。”
羅桑跪下,奉上匕首,低聲:“請殿下,裁決。”
莫晚庭閉上眼睛深深換氣,睜開眼,接過羅桑的匕首,發聲再質問羅譽。
“羅譽,你可認罪。”
“我無罪,為何要認。”
羅譽依舊肆意笑着,然而就在此時,側方傳來一個女聲。
“我來揭露他的罪行。”
衆人聞聲看去,見來人,皆震驚瞪大眼睛。
“羅夫人怎麼來了。”
“她不是不能說話了嗎,方才是她說話?”
羅譽見她出現,肉眼可見慌張往後站了站,咽了咽喉嚨,驚訝問:“夫人怎麼來了,夫人的嗓子,何時好了?”
羅芙看着羅譽,眼中滿是鄙夷。
“你不必驚訝,我說了,我是來揭露你的罪行的。”她看向衆人,接着說道,“你們莫被他的外表騙了,他就是個貪婪且虛僞、人面獸心的禽獸,這麼多年,我們都被他騙了!”
“夫人!”羅譽大斥,“莫胡說!”
“我沒胡說。”羅芙雙眸溢出恨意,“羅譽,若不是我,你不過就是我羅家的一個家奴,誰知你不知感恩,與我成了婚,便将我羅家家産步步轉進自己口袋,我阿爹被你氣沒了,我後知後覺,但也為了兩個孩子一忍再忍,可你變本加厲,竟與聖宮勾結做苟且事,你當真不怕遭天譴麼!”
“住口!”
羅譽氣急敗壞,上前朝羅芙臉上打去一掌。
“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