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千星更驚,隻能蹲下身勸兩人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點點頭,随後女子微微擡手。
看着莫千星将玉冊拿回去,兩人才起身。
“此玉竟有刻字?”男子方才看了玉冊一眼,瞧見上面隐約有字,驚奇一問。
“嗯,此是我祖上傳下來的玉冊,上面寫了一些……秘法。”莫千星一邊答,一邊将玉冊放回袖中。
“那一定非常重要,公子可要收好。”女子說道。
“好的,多謝提醒。”說着,莫千星仔細看了看兩人,問,“請問二位,此處可是深淵?”
兩人點頭。
“在下是青陸人,無意誤闖此處,不知二位可知曉如何出深淵?”
兩人再次對視,凝眉頓了頓,應答。
“離開深淵的天梯離此處不遠,請小哥随我們來。”
莫千星随着兩人走出密林,便看見一片平坦寬闊的原野,而原野之上,一盤旋而上的沖天巨木,在遠方薄霧中若隐若現。
男子指向巨木:“那巨木是連接着青陸的建木天梯,沿着天梯一路往上不回頭,便可離開深淵去青陸。”
“好的,多謝二位。”莫千星看向男子,又道,“前方道路平坦,在下自己前去即可,閣下受了傷,還是先處理傷口吧。”
“無妨……”
話音未落,男子驟然停聲,移目往側後方望去,他神情嚴肅看着那處,片刻後,回目再開口。
“多謝小哥提醒,那我們,便不送了。”
莫千星點頭辭聲,快步離去。
兩人看着莫千星離開,見他身影越走越遠直到消失,才默默轉過身。
此時,側後方走來一群人。
對方與他們一樣,是身穿樹衣的同族人,然而幾人見面,氣氛卻相當沉郁。
“方才那人是青陸人吧。”對方一人問。
“……”兩人不答。
“既然是青陸人,為何放他走。”
“對,為何放青陸人走,若不是他們,我族也不會遭受異怪侵擾,每日過着心驚膽戰的生活。”
“青陸人該死。”
一聲聲質問,怒意漸起,言澤再聽不下去,咬牙切齒道。
“那都是過去多年的事情了,如今青陸人并沒有再來傷害我們,若是我們冤冤相報,此恩怨何時能了,你們莫被一些言論誤導了。”
對面一人聽了話,怒氣更盛。
“我們被誤導?那青陸主不是說了,禁止青陸人入深淵,為何他們做不到!是他自己說的,若是青陸人進來,是生是死一概不過問,從前我們一忍再忍,于是釀成了大禍,如今,你還要讓大家繼續忍麼!”
“……”言澤握緊妻子的手,沉聲,“方才那人,救了我們。”
“原來如此。”一人勾唇一笑,“可這與我們何幹。”
言澤擡眸,不可置信看着屑笑的幾人,最後将梗在喉間的話說來出來。
“何時開始,我們深淵人變成了如此模樣。”
“什麼模樣?你若是看不慣,大可去青陸生活,去看看他們是多麼會欺騙人心!”
說罷,幾人不歡而散。
言澤站在原地,良久無聲。
忽然,耳邊傳來一聲叫喚。
“阿澤,你快看!”
言澤聞聲看去,隻見前方草叢旁,竟躺着方才那小哥的玉冊。
他拾起那玉冊,快步朝建木奔去。
然而,兩人一路趕到建木之下,都未見小哥身影。
小哥或許已經離開了,可此物,應是其重要之物。
言澤看着那玉冊,又看了看眼前的建木,思索了許久,最後望向妻子。
“你可願同我上去?”
“你去何處,我便随你去何處。”
那一日,言澤同妻子一同走上建木,去往青陸歸還玉冊。
可事與願違,他們走了青陸多地,卻始終不得那人的消息,逢人詢問,也無人知曉玉冊上“望舒”是何人。
終于,一年後,問到一處山村時,一老翁點頭,說“望舒”是曾經的青陸少主之名。
兩人驚喜,往青陸主城尋去,但才剛進城,便聽聞了當今青陸少主的死訊。
兩人傷心着,将玉冊托人交與主城一侍衛手中,離開主城尋了一處靠山的小村落生活。
言澤平日上山打獵,其妻便在家中同三個孩子等他歸來,日子過得也算惬意。
可惜,他們卻遇到了襲擊村子的異怪。
那日陰雨濛濛,吃人異怪黑夜來襲,那異怪一連吃了數名活人,來到言澤家中時,獠牙已長至耳後,言澤還是一眼認出那異怪,厲聲同一旁妻子說道。
“是血彘,隻吃活人不吃死人,去将孩子們帶去地窖!”
“阿澤,我們一起!”
“快走!沒人拖住它,我們都活不成!”
那一夜,言澤竭盡全力拖着血彘,其妻将幾名孩子帶去地窖,可不一會兒,那血彘沖來地窖,她絕望大哭,給孩子吃了斷息草,毅然奔去引走血彘。
三兄弟原本呼喊着,但斷息草藥效上來,很快便皆窒息躺下。
三人靜靜躺在地窖中,不知過了多少歲月,地窖之門再次打開。
一頭戴面具之人,目光掃過兄弟幾人,随後将一枚藥丸放入其中最大的孩子口中,半晌,那孩子咳聲醒來。
言淮景醒來第一件事,便是搖晃身旁的兩個弟弟,他緩緩回憶起痛苦的記憶,淚水止不住淌下。
突然,身旁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我幫你将弟弟救醒,你幫我監視一人,如何?”
言淮景聞聲,緩緩朝那人看去。
“你當真能救醒我弟弟。”
“我能救醒你,自然就能救醒你弟弟。”
他止了哭聲,問:“監視何人。”
那人答:“青陸少主,莫懷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