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美。”
“這身嫁衣當真好看,可惜我女兒沒有娘子這般身材,穿不上此身形制的衣裳。”
“……”
兩人聞聲驚然,再次同步看向一旁幾人。
“穆姐姐,我說我方才怎的感覺不對勁,原來我的感覺是對的。”
莫卿河喃喃着,而穆昭陽稍稍側目,避開兩人目光。
“咳,嗯,那身衣裳的确可以做嫁衣。”
“嫁衣”二字,莫晚庭聽得真切。
難怪此衣如此繁雜,原來是嫁衣款式,衆多服飾可選,他偏偏選了件嫁衣,而那郡主與老闆應是都知曉,但都默默看着不說。
莫晚庭窘然看向姜少棠,對方似是不大暢快,眉間隐隐露出淩厲之态。
一時間,他内心有些五味雜陳,眸色漸漸沉下,就在此時,那婦人又發聲。
“不知娘子與郎君是何時成婚?二位若是有空閑,過幾日可與我女兒及女婿結個伴,一道去聖宮祈個願。”
再次聽見“聖宮”一詞,莫晚庭與姜少棠雙雙驚覺,神色複雜地對視一眼。
見兩人不說話,那婦人便認真再道。
“我見二位面生,許是才來咱們月洲城,咱們那聖宮裡有一位聖君,神通廣大得很,不論你是求醫或是祈福,近乎是有求必應,二位婚前若是去拜一拜,日後子孫滿堂不成問題。”
聽到此處,莫晚庭大抵明白了方才穆昭陽的“良苦用心”,側目看了她一眼,随即一改神情,彎眉笑道。
“多謝夫人告知,我與郎君确實是不久前才遷來月洲城,諸多事情均不了解,若是聖宮裡的聖君當真如此靈驗,我們自然是要去拜訪祈福的,還望夫人帶上我們一道去。”
“好好好,咱們一同去,那便是喜事成雙,福澤更深!”
婦人眯着眼睛笑着,此刻,曲老闆拿出定制好的嫁衣交給她,她一邊查看衣物,一邊悅聲道。
“我已看好了日子,三日後的戌時,便是近日最佳吉時,咱們那時在聖宮西門彙合,而後再一道去向聖君祈福。”
“好的,多謝夫人。”
“娘子不必客氣,咱們回見。”
說着,婦人朝曲老闆點點頭,道了句謝,仔細收好嫁衣,轉身欲出門,隻是出門前,又回眸提醒道。
“娘子屆時莫忘了穿上嫁衣,婚時如何裝扮,便如何去。”
“好,多謝夫人提醒。”
莫晚庭看着那婦人微笑離開,笑意漸漸放下,轉身看向穆昭陽,正色直言。
“我已随郡主進城,‘聖宮’一事,還望郡主與我細說。”
穆昭陽啟唇正欲答話,忽然,門外又匆匆走來一人。
幾人移目看去,隻見羅桑緊促走到穆昭陽面前,面色認真又焦急。
“郡主,我阿爹……”
穆昭陽見他此番模樣,無奈歎氣。
“方才進城前,我已經同你說了,你阿爹今早剛進聖宮,他此刻應在聖殿中禱告,此時貿然闖去,隻會被其他狂熱信徒遣返。”
“可若是阿爹一直在那聖宮中……”
羅桑憂心父親,眸中哀意不減。
“我們三日後會去聖宮,屆時定會救出你阿爹。”
羅桑聞聲看去,見到莫晚庭的一瞬間,目色震驚,難以置信地看着他,疑聲發問。
“你是,那位不吃羊的公子?”
“咳。”莫晚庭輕咳一聲,“是在下。”
羅桑又不解地盯着莫晚庭的衣裳看,片刻後,似是想明白了,恍然大悟一般問道。
“公子可是要扮作新婚信徒去聖宮祈福?”
“……是。”
見莫晚庭點頭,羅桑迅速掃了周遭一眼,尋到曲老闆身影,緊接着從懷中取出一袋銀兩交到對方手中。
“曲老闆,麻煩你再送幾套兩位公子能穿到衣裳到我城西府上。”
說罷,他又順手取下兩件玄色暗紋鬥篷,依次遞給莫晚庭與姜少棠。
“請二位移步家舍,我将我所知曉之事,統統與二位說明。”
直到兩人披上鬥篷随羅桑去到城西的大宅院,兩人才知曉,原來對方并不是草原上普通的牧羊少年,而是深藏不露的富家少爺。
宅院明亮而寬敞,有幾棟土木石材堆砌而成的高層木建房,室外景緻簡潔别樣,而室内梁枋施有豔麗彩畫,有的門窗還繪有生動細緻的紋樣,顯得精緻又神秘。
“穆姐姐,原來此處是他家。”莫卿河好奇地看着富有異域特色的房屋,喃喃道。
才來西境時,莫卿河便在西境長使府中遙遙指過此屋,直言此屋竟比長使府還氣派,那時,穆昭陽說此屋主人世代經商,富甲一方,隻是前些年遇到了一些變故,一家人舉家遷去了别處生活,屋子已空了許久。
她暗念,此屋空了許久,倒也還整潔幹淨。
“兄長,我也想住在此處。”莫卿河走上前,細聲道。
“你同郡主回府。”莫晚庭不假思索。
“兄長~”
莫晚庭不搭理,此時,羅桑忽然回眸。
“此屋久不居人,往日仆人皆以遣散,隻留了一些不大會服侍人的守門厮役。”羅桑頓了頓,看向莫卿河,“妹妹若是不嫌棄,我當即讓他們收拾一間幹淨屋子出來。”
莫卿河眼睛一亮,踮起腳尖,在莫晚庭耳邊悄聲道。
“兄長,你若是不同意,我便回去告訴父王,你與靈君……”
話音未落,莫晚庭頓時一驚,連忙将莫卿河的嘴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