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隻要我不發狂害人,靈君就不會打死我。”簡思銘坦然直言,站起身,看着莫晚庭笑道,“況且,不是還有殿下嗎?殿下定然會救我的。”
“……”
莫晚庭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是,他會救,但還不知該如何救。
簡思銘說完話,又去桌上找水喝,他取了個茶杯倒茶,但依舊沒能喝到水。
墨非離再次取走他的水,說道:“小侯爺除了要控制睡眠,還要控制飲水。子嬰蟲喜水,入體之後,會暗示宿主飲水,所以小侯爺會感到異常幹渴,但若非必要,盡量不要喝。”
“那該如何除去此蟲。”
莫晚庭問起,墨非離移步至床榻邊,取出一柄通體烏黑的匕首,緩緩道。
“若想除子嬰蟲,有兩個方法。其一,用黑曜刀開膛剖腹将蟲取出,而後再縫合醫治,此法雖風險頗大,但最直接有效;其二,子嬰蟲子母一脈相承,因此,隻要尋到此蟲的母蟲,除了禍根,其子蟲随之消除,隻是,母蟲難除,更難尋。”
墨非離說完話,輕輕放下刀,看向莫晚庭,似在等他做抉擇。
莫晚庭沒有直接回應,而是問:“墨公子,你為何知道這些事情。”
墨非離頓了片刻,答:“墨珩身上也有此蟲。”
“……”
“在下不是了解此蟲,在下,隻是了解墨珩罷了。”
極樂坊的胭脂蟲,千足蟲,如今又出現一個子嬰蟲,莫晚庭不禁寒栗,那人究竟豢養了多少蟲……
一霎間,他又恍然想起一事,看向姜少棠,驚道一聲:“師尊,那人斷手。”
姜少棠點頭,應道:“宿主隻需不眠不休,與子嬰蟲共存,便可不畏刀劍外傷。”
墨非離見兩人已明白,便順着解釋道:“子嬰蟲在體時,可快速治愈尋常刀劍傷,隻有使用黑曜刀,才能防止傷口快速愈合。”
莫晚庭恍然大悟,那日兩人用的劍,自然不能傷到墨珩,這也是他斷手能再重生的原因。
“剖腹亦或尋母蟲,殿下可有打算。”墨非離看了一眼榻上的宋辭,又道,“以宋公子如今的狀态,未必能等到尋到母蟲之時。”
莫晚庭神色凝重,看向林霜問:“林霜,若是剖腹,你有幾成把握。”
林霜看了看兩人,正色道:“小侯爺病情淺,若是用此法,我有九成把握将他治愈,但宋公子……我至多,隻有三成。”
聽聞此話,一旁沉默許久的簡思銘突然站出來,顫聲開口。
“殿下,殿下作何決定,我都聽從,但有一事,我想說明。”他瞥向宋辭,眉目間滿是疼惜,“宋公子從渝水城來,那蟲若是喜水,會不會是自渝江來的。”
莫晚庭聽出他是想降低風險救宋辭,可誰又能保證,蟲不會先将宋辭的命帶走呢。
“小侯爺說的也不錯,子嬰蟲喜水,指不定其母蟲就在那渝江中。”墨非離附和。
此時,幾人目光都投到莫晚庭身上。
莫晚庭感受到壓力,默默移目看向姜少棠。
誰知姜少棠忽然淡然一聲。
“你過來。”
說着,姜少棠一斜一頓走到屋門前。
莫晚庭不知他要做甚,但聽話跟上了。
才剛走出屋門,姜少棠停步回身,待莫晚庭走近,手中釋出靈光,而後便握住莫晚庭的手。
姜少棠的動作來得突然,莫晚庭驚目一顫,此時,對方又似是念着訣,隻一霎,莫晚庭便察覺體内湧上一陣熱流,緊接着,一白影悄然從他身上移出,靜靜站在他身側。
莫晚庭定睛一看,竟是,他的天魂!
天魂出來後,立刻拂了姜少棠腦袋一下,而後便雙手交叉站在原地,雖面無表情,但卻隐約透出一絲生氣狀。
姜少棠輕歎一聲,問:“渝水,可有魂?”
天魂依舊叉着手,不願意回答。
他不答,姜少棠就盯着他看,雙方僵持了半晌,遲遲沒有結果。
莫晚庭正想幫忙問,就在此時,不知怎的,姜少棠猛然低下頭,重重咳了幾聲,聲響異常大,似是要将五髒六腑咳出來。
莫晚庭趕緊扶住人,驚問:“師尊,你怎麼了!”
天魂見了此狀,也放下手飄上前。
莫晚庭轉頭看向天魂,姜少棠擡起頭,又問一聲:“渝水,可有魂。”
天魂點頭。
得了答案,姜少棠将天魂送回莫晚庭身體中。
“你的殘魂常出沒在災禍頻發之處。子嬰蟲母蟲,應在渝水。”
“嗯,我知道,謝謝師尊。”
兩人對視着,眸中映着對方,漸漸溢出與往日不同的神情,兩人都知道,但都沒躲避。
而此時,墨非離站在屋裡,看着兩人,驚訝問。
“姜兄,可是會控魂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