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大概半個時辰,駕車的馬兒停在一片被野草覆沒的荒村外,不知道該往哪裡走。
而後面的馬蹄聲,近在咫尺。
沈雲竹知道,這一戰他是躲不掉了。
擰開銀水壺的蓋子,沈雲竹喝了一口,本以為是熱水,沒想到入口竟然是醇香的烈酒,在這冷夜裡,一口熱酒可比熱水管用多了。
沈雲竹又喝了一小口,便十分珍惜的把銀壺揣回進自己的衣襟裡。
外面,四大殺神來了三個,龐流還有瞿龍瞿虎兩兄弟,溫坤說處理幹淨客棧那些人随後就到。
不過殺這一家三口,龐流自己一個就夠了。
龐流銀笑着下了馬,他抽出自己的長刀,邊挑簾子,邊開口。
“跑的挺快啊,隻是可惜了,你們遇見的是我們四大殺神,活該你們一家人倒黴。”
話音落下,那龐流看着馬車裡的情形就是一愣。
“人呢?人哪去了?”龐流在馬車裡面翻了個遍,瞿龍瞿虎兩個人繞着馬車又轉了兩圈。
“二哥,外面沒人啊?”
“不可能,剛才這車裡絕對有人。”龐流感覺自己見鬼了,他剛才明明就看見有人駕車的。
“你們是在找我麼?”
今日是滿月,又恰逢陰天,藍灰色的雲團在天空中不斷翻滾,冷月光透過那些雲層,照着此刻的荒村。
也就是在這忽明忽暗的月光中,沈雲竹就站在不遠處一個早就廢棄了的房子屋頂。
他還是一身女人裝扮,黑布遮眼,手中握着一根竹竿。
這麼詭異的氛圍,龐龍竟也沒被吓到,他扛着刀,看向月光下的沈雲竹。
“小娘子,你那死鬼夫君和你家那小丫頭去哪了,怎麼就你一個人?”
“呵呵。”沈雲竹此時依舊用的是女聲,他輕笑一聲,語氣裡都是嘲諷。
“還說自己是什麼四大殺神?人都沒盯住,我看啊,你們别叫四大殺神了,你們叫四大傻子吧。”
“二哥,這小娘們侮辱咱們。”說話的事瞿虎,他脾氣最暴。
“别生氣,小娘們嘴毒更帶勁,二哥這就過去把她抓過來,給兄弟們樂呵樂呵。”
龐流輕功不錯,腳下踏了幾下野草,人就也飛上那屋頂了。
沈雲竹動都沒動,就始終站在原地。
“你們要一個一個來嗎?我勸你們,還是一起上,這樣都能節約彼此的時間。”
一聽這話,那龐流瞬間眼睛發亮。
“原來小娘子好這一口兒,那我們兄弟可就不客氣了,老三老四,一起上。”
龍虎兄弟雖然不愛好這個,但二哥邀請便也不想推辭,兄弟倆也飛身下馬幾個踏步躍上那破屋的房頂。
“很好。”沈雲竹自己身體什麼樣他知道。
最近這段時間,他沒怎麼動過内力,還經常喝慕澄給他溫的蘊含着化春風内力的水,身子養好了幾分。
可這也是表象,若他一旦催動内力,他那紙糊的氣海,會重新破洞百出。
所以,他得速戰速決。
捏緊竹竿,沈雲竹對着龐流招了招手。
“來。”
龐流呲着牙,拎着刀就飛身到了沈雲竹身邊,想伸手去抓沈雲竹的脖子,誰知剛要摸到,沈雲竹腳下步伐一動,就輕巧的躲開了。
龐流還想再去抓,一道閃着寒光的劍氣劃過,瞿龍瞿虎倆兄弟都沒看清楚,龐流穿着皮甲的後背,竟然被劃出了一道長長的血口子。
“啊!”龐流慘叫一聲躲出去好遠,臉色也變了,“臭娘們,你竟然會武,老三老四,殺了她。”
其實不用等龐流喊,瞿龍瞿虎見自家二哥吃了虧,第一時間就襲了過來。
瞿龍的兵器是九節鞭,瞿虎的武器是一對流星錘,兄弟倆一近一遠配合的天衣無縫。
許是很久沒跟高手過招了,沈雲竹一時間還有些不太适應,他用竹竿防了幾招之後,人就飛下屋頂,落在空間更大的荒村裡面。
這會兒,鬥篷的帽子已經掉了,那漆黑的長發随風翩飛,發髻上的金簪步搖,微微的晃動。
瞿龍瞿虎并不想給沈雲竹喘息的機會,跟着他落下來後繼續發動攻擊。
沈雲竹一一接招,腳下的步子始終沒亂,幾個回合之後,沈雲竹毫發未傷,反倒是瞿龍瞿虎兩兄弟身上都是被劍氣劃傷的口子。
“你這娘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不用本家劍法。”
這會兒三大殺神這哥仨也算是看出來了,這瞎眼小娘們不是好惹的,但是交手了幾個回合之後,卻還是看不出路數。
“本家劍法?就你們還不配知道。”
不等龍虎兄弟回神,沈雲竹人就已經閃到了他們的身邊。
若不是過硬的外家功夫撐着,沈雲竹刺過去的一竹竿,就把這兄弟倆捅個對穿了。
然而,龍虎兄弟現在也好不到哪裡。
一個臉上被劃了個長口子,另一個差點被摸了脖子。
“三弟四弟,她是瞎的,她看不見,我來助你們。”龐流在旁邊抓起一把石子到處丢,他試圖用那些噪音來影響沈雲竹聽覺。
瞿龍瞿虎也有樣學樣,一邊制造聲音,一邊伺機偷襲。
沈雲竹被三個人圍在中間,聲音在四面八方響起,叮叮當當的甚是讓人心煩。
也罷,反正現在這裡就隻有他們四個。
沈雲竹擡起手,緩緩扯下眼睛上的黑布條,随後那雙清冷淡漠的眸子,像是看傻子一樣看向那三個殺神。
“誰告訴你們,我是瞎的?”
“你……”瞿龍都還沒反應過來,沈雲竹一個滑步到了他身前,扯過他自己的九節鞭,就繞在了他脖子上,緊接着腳蹬一旁樹幹,扯着被鎖死了的瞿龍就上了樹。
然後,就當着瞿虎和龐流的面,把瞿龍吊在了一根粗壯的樹杈上。
那九節鞭上面全是鋼刺,一旦鎖在喉嚨上,那就是必死,更别說還被吊在樹上。
隻見那瞿龍隻蹬踹了幾下腿,人就不動了。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