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傍晚,河堤旁的戶外兒童棒球場上,兩隊小學生正打得熱火朝天,河堤旁的斜坡上或坐或站着不少來為自家孩子打氣的家長。
“歐吉桑,喂,躺着的那個歐吉桑。”一個年青的男聲從堤壩邊傳來。
嘴裡叼了根青草棍,留着稀稀拉拉的胡茬的中年男子坐起來左右看了看。
“對,就是你,歐吉桑。”
中年男子順着聲音向後上方看去,在看清喊他的人的瞬間一怔,随後就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爬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堤壩上跑去。
“你……這是……”中年男人跑到坐着輪椅的少年身前,不敢置信的看着對方打了石膏的左腳。
上杉一哉活動了一下膝蓋,把受傷包紮起來的左腿完全伸出來讓對方看清。
“車禍喲。”說出“車禍”這個詞的時候,上杉仔細的盯着對方的神情,果然在對方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痛楚。
中年男子張了好幾下嘴,才尴尬的假笑了一聲,擡手非常輕的拍了一下上杉的肩:“沒事……人活着就好。”
“放心,隻是腳踝錯位和韌帶輕微撕裂而已,打石膏是為了踝關節錯位回複以及防止變成習慣性扭傷,打一個多月石膏就好,算上适應複健期,最多三四個月而已。”終究不想讓對方太過擔心,上杉語氣輕松的說着自己現在的狀況。
聽到上杉這麼說,中年男子終于放下心來,呼出一口氣;然後就擡手拍了一下上杉的頭:“怎麼這麼不小心!”
“沒辦法嘛,當時看到的時候,身體比思想先行動了。”上杉一哉說着,擡起頭看向中年男子:“我這可是見義勇為,還上了當天的報紙呢。”
“稍微更愛惜自己一點啊,一哉。”男子歎了口氣,“你這樣了,那今年青道的比賽?”
“……連地區決賽都沒打進去。可是學長們沒有人怪我,他們隻是自責自己還不夠強。”上杉低下頭,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這是當然的吧,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個一年級的小毛頭而已。”中年大叔擡手削了一下上杉的頭:“三年級的最後之夏,才是甲子園的浪漫啊。”
“達也大叔你就等着吧!明年,我一定會和大家一起打進甲子園的!”上杉一哉說着白了對方一眼:“到是大叔你,都四十出頭的人了,早點把家庭危機解決了吧。”
“這不是你這種小鬼需要操心的事情!我家的情況你不懂!”上杉達也老臉一紅,大聲嚷嚷了幾句:“再說我哪有什麼家庭危機,好得很好嗎。”
“是,是。”上杉一副“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的表情,成功換來對方的一記栗子敲頭。
兩人互相鬧了一下後,突然又安靜了下來。
感受到上杉一哉其實多少還是會有些失落,上杉達也蹲下|身,拍了拍他受傷的那條腿,語氣誠懇的說道:“雖然現在短時受挫,但一定不要放棄,一哉。”
“那當然,達也大叔你不是說過:上杉和也(かずや)可是天生注定要打棒球的。”上杉揚起抹笑容望着對方,别有深意的說道。
“是啊。”上杉達也聽後帶着絲苦澀的笑了一下:“上杉……一哉(かずや)是天生注定要打棒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