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的畫面一幕幕在腦海中上演,情動的時候,許星河想起沈程泠曾經好像也不止一次在寒潭小築時向他提起過師尊。
他問許星河會怨恨自己嗎?
可是許星河不想回答那個問題,并将他跳過。
年少之時或許有一段景仰,可是,要許星河面對一個屢次為難他的沈程泠,還要在就沒有人問及他的時候替沈程泠說上半句好言。
許星河做不到。
年少的時候許星河是曾怨恨過師尊,所以當沈程泠站上問心台,當天道降下雷劫的時候,站在台下看着的許星河是覺得天道好輪回。
可時至如今,許星河後悔重逢那日,他對沈程泠說過的所有話。
于是那些悔恨全都化作了一個個輕飄飄的吻落在沈程泠的眉間,眼下,脖頸……跟着落不盡的淚珠一道,聽許星河道歉說:“對不起。”
當這場情.事到一半的時候,沈程泠突然睜開了眼睛,目光清醒。
他的睫毛微顫,恍惚中終于記起自己失憶的這段時間裡都做了些什麼。
沈程泠的腦子都要炸開了,他隻是……一時接受不了天山上的一點往事,可事情怎麼會突然發展成這個方向?
蠱蟲顯然是承受不了他體内的五靈失衡,終于被活活燒死。
但是,當許星河掰着他的腿往上頂的時候,沈程泠發現他和蠱蟲一樣受不了。
後腰一下塌了下去,酥酥麻麻的一陣,可偏偏手被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沈程泠心頭一陣氣惱,一口就咬在許星河肩上。
可他也沒下重口,說到底是舍不得的,誰料他的舍不得那是沒在許星河那處換來半個好。
許星河眼瞧着他又咬自己,心中都不知道有多悲哀,但沈程泠咬的不重,許星河便覺是他沒了氣力,于是下半程就要的更狠了。
許星河是生生磨掉了沈程泠眼中那點方才恢複的清明。
直到第二日晨起,窗角的微光透着窗紙照進來,沈程泠眼皮微動,手中的半緣鎖都不知何時拉長了距離。
沈程泠擡手看了看,然後正準備起身,隻是……有什麼東西擋了他的動作,沈程泠渾身一僵,整個人面上那是精彩紛呈。
青青紅紅的色彩全都過一遍,許星河的一隻手還搭在他的腰上,在沈程泠睜眼的那一刻,許星河其實就已經醒了。
但他不想睜眼,他不想看到清醒之後,愛人瞧他厭惡的目光。
可是沈程泠開口了,語氣中帶着隐忍的怒火對着許星河道:“出——去!”
許星河默默收緊了手,沉默着,眼角重新變濕了。
可沈程泠如今隻覺進退不得,恨不得揚起巴掌,甩他一下。
就這樣維持着半起半躺的姿勢,沈程泠歎了口氣,最終還是看着這些日子以來許星河受的委屈上選擇原諒了他,并擡手拍了拍許星河的手臂示意,“早上了,許星河。”
這是一個難說的話,但人生再難也要過,于是沈程泠忍着那份難為情又重新縮回去,并道:“讓它留宿一晚了,所以,你已經可以把東西收回去了吧?”
許星河聽到了難過的驅逐令。
可是沈程泠并不想白天的時候睜眼就是半個州,所以就算他狠心好了,狠心看黯淡小狗回過頭,最後抱了抱他然後退走。
許星河似乎是真是打算立刻就消失,然後找一個無人的角落獨自消化那些奇怪的情緒,但沈程泠伸手拉住他。
許星河詫異,低眸,視線向下,沈程泠的另一隻手抓着軟枕,把半張臉都埋進去,低言,“我要沐浴。”
靈劍峰上有湯泉,沈程泠那是完全能猜的出許星河下一刻就要告訴他自己這就去燒水,于是這下沈程泠幹脆搶着回答,微微側過頭說:“去湯泉,你,幫我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