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生子,沈程泠編起瞎話來實在不打草稿。
“恭喜。”慕輕蕪聞言默默注視着沈程泠好一會才道。
但又因為她的回複實在算不上熱切,以至于房中氣氛一時還有些尴尬。
沈程泠反了個方向抱清旖,單手托在小孩的背部,看模樣也的的确确是個盡職盡責的父親。
“竟然如此。”曲靖開口重新扯開話題:“沈道友有什麼想問的?”
關于扮成新郎,查看内情一系列。
“關于這個。”許星河接話并且向後掃看了屋中四散的潑猴,“首先我們需要知道先前幾位準新郎的死因。”
都在接到繡球的一個月内暴斃,這說出去還要讓人相信這二三十個人裡沒有牽連那都是在騙傻子。
“其次,諸位師弟妹們需要在這三日以内熟悉城主府構造。”
說到這裡,後頭的一衆小輩起身站直,陸霜華道:“師兄放心,當日若有妖邪,我們定能兩兩一組,護好後院。”
隻是師門不同,師承不同,沈程泠低眉想了又想,然後起身,走了上前詢問。
“你們打算怎麼分?”
陸霜華瞧他一眼,然後心中暗自驚奇。
分明在百裡城還是個凡人的沈程泠,現在看卻隐隐有些入道的模樣。
于是一群小朋友叽裡呱啦湊一起的時候也就沒有避開他。
陸霜華實話實說:“我和令儀是法修,黃祿是器修,姓柳的兩個是陣修,至于剩下阿翎他們是劍修。”
沈程泠點頭,看出了,一群人打魔法輸出的,就黃祿,其中最憨厚老實的這個練器最有錢。
沈程泠想想就給了點建議,“柳江淮,柳樂星是吧,禦靈宗……有召喚獸嗎?”
柳家這倆兄弟一聽,能這麼準确說出他們師門特點的,隻覺先前客套的叫法确實沒錯,沈程泠是個修士,就是前輩。
于是對看一眼,連忙點頭,邊說邊召:“有有有。”
不說品質有多高,柳江淮手中一隻玄鳥幼崽撲騰了幾回翅膀落在主人的頭頂,柳樂星肩上一頭雪豹崽子一出現還直接盤着四肢原地睡下。
嗯,毛發挺順,養的挺肥。
沈程泠瞧着沉默了一瞬,然後轉頭囑咐:“再帶兩個劍修吧,讓他倆布陣,你們輔助。”
“不是?”
怎麼看了兩眼又不看,柳江淮眨眼,似乎一下了解到了重點,然後瞧見身旁一群損友面面相觑片刻,方令儀攙着陸霜華站在一邊第一個沒忍住。
噗嗤——
一聲嘲笑,然後勾搭着身邊個個都破功,少年的臉紅勝過一切,柳江淮那是二話不說,撸起袖子要打架。
一揮手又被損友躲過:“幹嘛呀?”方令儀閃身回頭的時候便委屈:“我天生愛笑不行啊?”
這這這!
柳江淮懷疑她就是故意,于是回頭恨鐵不成鋼的瞧了瞧還在原地,甚至已經蹲下身給雪豹投喂零嘴的弟弟!
又開始了,沈程泠沒管他們,對剩下的人繼續。
因為他的建議還不錯,于是不知不覺,一群小孩都聽話。
清旖也是草,看靈獸天生有種好感,于是湊上前去和雪豹湊到一塊。
戳戳雪豹的頭,一千多歲的草和幾十年的雪豹,“嘿,小崽子!”清旖興奮了,他是它祖宗!
“失足,溺水,墜樓,馬上瘋。”忽略後頭的那些言語,曲靖回答的正式,“道友,那些人的死法很千奇百怪。”
“不過,如果非要說的話。”事情總有峰回路轉,說到最重要的時候大家便齊齊回頭。
慕輕蕪起身說道:“畢竟是我抛的繡球,未來夫婿,城主府自然會為他們收屍。”
“屍體統一被埋在後山,而他們,大都缺失了心髒。”
“嘶——”
有人倒吸一口涼氣,這年頭吃心的妖怪。
“多磕碜呐。”方令儀皺眉說道:“這怕不是沒什麼靈智的妖鬼。”
“是啊。”本來那句話還沒有什麼,直到陸霜華想也不想的就接:“跟上次去百裡城似的,最近這些倒黴事真多,這麼都叫我們撞上了?”
一時之間,沈程泠隻覺自己腦中靈光一現,回頭,正和許星河那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撞在一起。
僅僅在空中兩道視線的短暫交彙,于是他們的的面色便不太輕松。
不是吧?
沈程泠抿唇,瞧着許星河的時候讓他莫名發麻,這逆徒,不會是要飛升了?
天道機緣刷刷送,五種靈物……沈程泠眼前一亮,好像發現了一條可能回家的道路!
他在高興什麼?許星河原本就在看着近處的師尊,可沈程泠從不高興到高興了,敏銳的感知卻叫他心頭莫名升騰出一抹恐慌。
許星河低頭,抓了抓衣面,好像……哪裡有些怪怪的。
“慕小姐。”表面的事情交代完後,慕輕蕪想走,沈程泠卻道:“還有件事,請你在逗留一段時間。”
于是許星河開始清場。
然後在曲靖的注視下先對慕輕蕪道上一句:“得罪了。”
許星河擡手,當閃動的靈流靠近慕輕蕪時,曲靖的目光便有些警惕。
直到又一刻鐘,送走了她們,屋内才重新變得空蕩。
清旖晃動着短腿,側臉趴在桌上看他們。
“明日上山。”許星河送走了二人回頭關上門道:“我們去看看那些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