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上的數字透出一股詭異,謝池凝眉。
本就有所預料,他壓住手裡的鋼筆,溫聲開口,“慢慢說。”
“自從謝副總公子進入集團以來,分部就斷斷續續的支出一部分不明資金。”
“而且……”
話音未落,砰的一聲,磨砂質感的玻璃被推開,耳邊陸續傳來一陣皮鞋聲。
謝池扭頭。
說曹操曹操到。
謝池轉過椅子,“什麼事?”
謝遂似笑非笑,并沒有回應的意思。
門口的牌子一直會提醒狀态,到現在都挂着三個大字“會議中”。
長了眼的都能看懂。
他筆尖指向門外,神色不悅,“不知道進來先敲門嗎?”
白闆上還放着那張ppt,謝遂瞥了一眼,掌心按上他旁邊桌面,笑得甜膩,“表哥,一家人之間,沒必要這麼客氣吧?”
“一家人?”
喉間發出一聲冷笑,他對上視線,挑起半邊眉毛,“謝遂,扪心自問,你真的把我當你的表哥嗎?”
如果天下的兄弟都是這樣相處的話,那謝池覺得世間也沒有情誼可言了。
他決定把重頭戲壓一壓,先将這事撕開。
指尖輕點,屏幕就黑了下來。
不一會,觥籌交錯,清脆的聲音不住響起。
音量鍵按了好會,室内才充滿人聲。
“到時候,你就在宴會上把那個下下去。”
另一個聲線響起,語氣疑惑,“那個?”
一陣沉默後,剛剛的男人悠然張口,“你懂的。”
國内一向對此類物品嚴格管控,在場的不少人都黑了臉。
一陣嬉笑,陳新那副谄媚的嗓音響起,像是又敬了一杯。
“還是謝少有辦法。”
難怪這段時間,外界老是流傳一些不着邊際的謠言,他們耳朵都快起了繭子。
隻是畢竟血濃于水,誰也沒想到竟是因此栽了跟頭。
音頻戛然而止,謝遂盯着抱臂睨他的alpha,一時間無法反擊。
當初三個人來m國出差,在廢棄的地下室和他會合。
這分明就是他的聲音,謝遂再辯駁也沒有結果。
可是他們當時都互相看了手機,根本不會留下把柄才對。
謝遂壓着怒氣,“你哪來的證據?”
alpha眼眸微眯,盯着眼前快要釋放信息素的謝遂。
之前都沒想起來,謝遂身處海外,搞來這些東西才更簡單。
鼻尖傳來輕微的酒精味道,謝池睨了他一眼,擺擺手,“收收味,你那股劣質白酒可太讓人倒胃口了。”
說完他扯唇,“你這是變相承認自己進口違禁品了?”
面對質疑,不回應,逼對方自證才是最好的反擊。
謝池冷哼,“你管我哪來的證據。”
信息素一直以來都是階級性很強的東西,作為上位者的alpha更是慣用此類手段。
謝池是s級alpha,剛剛不屑于用這種手段制服他,反而這樣回應,暗諷他信息素難聞又控制力差,明顯也做好了撕破臉的準備。
這番話顯然激起了謝遂更大的憤怒,他一手揮掉桌上的文件夾,瞪着悠然自得的男人,“回答我。”
噗的一聲,聲響充滿整個房間。
爽朗的笑聲傳進在場每個人的耳朵裡,衆人面面厮觑,有人沒繃住也捂了嘴。
對于他這個反應,隻能說在意料之中。
謝池甚至不覺得生氣。
身旁的助理站起,瞥了眼謝池,面色平靜承認,“是我做的。”
一個助理而已。
陸慈能有這麼大本事?
謝遂目光一沉。
謝池收了笑,拍肩讓陸慈坐下,“這是第二次了,表弟。”
男人雙手交疊,支起腦袋,“希望你還能給我更大的驚喜。”
謝遂咬牙,一雙眼睛死死盯着他,許久後才起身,大搖大擺的離開。
人走後,他才舉起鋼筆指了指彙報的beta,示意他繼續。
手機屏幕亮起,陸慈點開。
*
“加大力度,直到他們無路可退為止。”
上了電梯,他的腦子還是有些亂。
手上提着之前訂好的巴斯克蛋糕,陸慈敲了門。
謝池一向對他寬容,隻要表面做好即可。
就算沒有準許,他也能自由出入這間辦公室。
落地窗前,男人對着電腦,眼神卻有些空洞。
陸慈将東西擱置在桌上,扶了下眼鏡,“謝總?”
“嗯?”
看到透明盒子,他回神點頭,笑容得體,“謝謝。”
打開盒子,裡面粘着一張便利貼,謝池拉開抽屜,将一張硬質卡片塞了進去後擡頭,“今天讓你背了鍋,真是不好意思了。”
陸慈微微躬身,“這算什麼。”
“比起這個,我倒是有一件很好奇的事。”
跟在自己身邊這麼久,陸慈一直都是那股淡淡的感覺,很少會對什麼東西産生興趣。
謝池愉悅的敲着桌子,歪頭,“什麼事?”
他右手掌心按住自己指尖,深吸了口氣。
“這個證據是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