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情況簡直糟透了,肅眠連忙拉住了連禾,生怕他一個不注意,連禾就會翻進窗戶對方桐一頓暴揍。
“你有什麼毛病?我好心問你有沒有吃飯你竟然還罵我!”方桐一臉不服。
連禾撸起了袖子。
屋主的視線在他們身上來回轉,不明所以地攤開了雙手:“怎麼了?你們倆是在吵架嗎?”
“不,”肅眠趕忙充當了狗頭翻譯,“他們說你的飯菜很美味,想問你要一份食譜。”
這裡的人似乎都很單純,跟克裡頓一樣,這個屋主也一點都沒有懷疑肅眠的話,大大方方地将食譜抄了一份遞給肅眠。
趁着這個機會,安琴如連忙薅起了方桐的衣領,将他半拖半拽地扯出了房間。
幾人在附近的山腳下停下,這一路上要不是肅眠一直壓制着連禾,他恐怕早就動手了。
“幹嘛啊?”方桐先一步嚎了出來。
連禾原本被肅眠安撫得平息下去的怒火又被這一嗓子激了起來,他想都沒想就給方桐腦袋上來了一拳:“你的腦子都被狗吃了?這裡的東西也敢吃?”
方桐淚眼朦胧地捂住腦袋,委委屈屈,卻不敢說話。
連禾發起火來的确很吓人,他不敢多嘴。
“你沒經驗就不知道學學琴如嗎?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連禾氣不打一處來,覺得自己好像養了個智障弟弟似的。
安琴如偷瞄方桐一眼,小聲補充道:“我勸過他了,他不聽。”
“我……”方桐張口結舌,想要辯解卻不知道從何處入手。說到底,他都沒弄清楚連禾發火的原因,不就是吃了點東西嗎?至于發這麼大的火嗎?
連禾想打死方桐的心比任何一刻都要強烈:“你不覺得這裡很詭異嗎?師傅教你的東西吃進狗肚子裡去了?沒有探明情況之前你還敢吃這裡的東西?”
他這邊正在訓話,方桐被他罵得頭都擡不起來了,垂頭喪氣的完全沒了剛到這裡時的意氣風發。
那邊韓立雨和林冬冬剛到山腳下就看到了這一幕。
“韓立雨和林冬冬都比你識時務,你看,人家新人都知道拒絕這裡的飯食!”連禾順口道。
韓立雨和林冬冬剛想上前的腳步停下來了,僵在原地面面相觑,都從對方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還沒擦幹淨的嘴角。
短暫的思考後,兩人果斷轉身,用袖子擦了擦嘴角。
将一切都盡收眼底的肅眠:“……”
為什麼連禾身邊盡是這些傻不拉幾的家夥?
被罵了半天,方桐總算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沮喪地擡起頭:“那、那師兄……我現在該怎麼辦啊?我已經吃了他們的飯,那晚上……晚上怎麼拒絕?”
連禾定定地瞅了他半天,才幽幽開口:“就說你是間歇精神病,早上吃飯是因為正巧精神病發作了。”
方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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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周畫和盧靜已經進入了後山。
周圍的田地裡都沒有看到伊湳花的蹤迹,隻能往山裡去找。
深山裡未經開發的地方很多,一些泥地上留下了各種動物斑駁的腳印,野豬和狼都有。以防萬一,兩人一直同行。
越往深處走,雜草就越發茂盛,再前行幾百米,雜草已經到了腰部的位置。兩人合抱粗細的樹木在這裡幾乎連成一片,形成了一個規模不大的小樹林。背陰處本就不見日光,茂密的樹冠更是将天空都遮得七七八八,隻有零星的缺口可以窺見灰藍色的天。
人類在這種環境裡總是格外脆弱,這個時候要是草叢裡冒出一條蛇來,那兩人估計都得交代在這裡了。
“不能再深入下去了,今天就暫時先到這裡吧。”盧靜收起了打蛇棍,搖頭道。
周畫同意了她的說法,兩人一拍即合,準備返身回去。
就在這時,盧靜突然嗅到一縷奇異的香味。那縷香味僅僅出現了不到一秒,卻攝人心魄。她被蠱惑了似的,癡癡地扔下了手中的裝備,步伐僵硬地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盧靜?”周畫發現了不對勁,上前幾步想要拉住她。
站到和她同樣的位置後,周畫也聞到了那股香味。她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不對勁,但已經遲了。
她的眼睛瞬間失去了光彩,變得濃黑如墨。
她調轉了方向,跟上盧靜的腳步,一深一淺地往香味襲來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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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畫和盧靜十分鐘前在群裡發了消息——田裡沒有伊湳花,往山裡找。
這兩人都是常年活躍在血獵組織的老人,沒人懷疑她們是否有遺漏,紛紛心照不宣地往深山裡進發。
或許是發現了他們這幫入侵者,山谷裡時不時會響起狼的嚎叫聲。
狼嚎此起彼伏,如同交響樂一般高低有序,空曠的山谷裡響徹回聲,傳遞着人類聽不懂的信号。
連禾扒開草叢,一條無毒蛇受了驚險,靈活地在草葉中間穿梭,幾下子就逃得無影無蹤。
“當心點,連禾。”肅眠拉住了連禾的手,“别沖太前,萬一是毒蛇呢。”
“毒蛇能毒死我嗎?”連禾好奇地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