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打量一圈後,随手點了一個女孩子:“你,出來!”
“我……我……”被他指到的女生一臉驚恐,完全邁不動步子。
男人不耐煩,走過來拉她,“給老子快點,磨磨唧唧的……
要不是這一群丫頭裡就你長得還看的過去……”
他後半句話聲音不大,但女生聽見了:“有……有好看的!比我好看!”
強大的求生欲支使她喊了出來。
本來想去幫她的葉夙立馬想到了自家妹妹,他不動聲色的把邁出去的步子收回,然後将妹妹護到身後。
果然,在男人低聲詢問過後,女生的手就指到了他們這個方向。
“死丫頭當老子瞎呢!”男人隻随意看了一眼,沒注意到葉琯歌,便揚手要打人,“你看好,那是個男娃!”
“不是他,是妹妹……是他妹妹!”
女生被吓的瑟瑟發抖,拼命想掙開男人抓着她的手,哭喊着道。
“妹妹?”男人定睛一看,然後發現了躲在葉夙背後的葉琯歌。
“确實是個俏的。”
男人舔唇瓣的動作讓葉夙感到惡心。
“你放開我妹妹!”葉夙撲上去拉他的手,卻被一腳踹開。
“哥哥!”
“你們看好他,不然就把你們都殺了。”
這話一出,讓原本被吓到角落裡不敢動彈的少年們都有了反應。
十幾個少年人立馬圍了上來:“你不許動!”
葉琯歌被拉了出去,而葉夙被他們團團圍住。
“喊什麼喊,她該,要不是她,我們才不會出村。”
一個女孩子怨毒的聲音響起,這句話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各色聲音緊跟着響起——
“對,就是她害的!”
“還有你也是,要不是你提議……”
“對,都是你們兄妹倆害的!”
“都怪你們……”
都是半大的孩子,把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推了出去自然是不安的。
而洗脫愧疚最好的辦法,就是添加罪名。
為自己的内心尋求一個安慰,把過錯推出去……
葉夙好像感受不到他們的拳打腳踢了,嘴裡淡淡的血腥味讓他保持着清醒——他好像聽見了妹妹在外面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也許是過了半刻鐘,也許是過了半個時辰,也有可能已經過了半個晚上,似乎周圍都已經靜下來了。
好像聽不見琯琯的聲音了,好像外面有好重的血腥味……
葉夙意識混沌,是出事了嗎?
門好像又開了,進來的女人抱起了葉夙:“怎麼傷成了這樣?”
好溫暖的懷抱,是婆婆來救我們了。
葉夙緊繃的神經放松了些,在泛白天色的照印下,葉夙似乎看見外面鮮血鋪地,躺了好多屍體……
恍惚間,他又看見葉岫玉身後的木屋火光沖天,像是初生的太陽……
裡面的孩子卻再也沒機會看見即将驚豔天際的朝霞。
…………
“後來我才知道,那天晚上婆婆一個人剿了他們所有據點,最後折了幾十年的壽命,再也維持不了青春容顔。”
葉夙現在都還能記起來,葉岫玉當時笑着開口罵他們:“都是你們倆,這下好了,真的把我喊老了。”
“那天過後,琯琯開始排斥旁人靠近,無論是同性還是異性。”
葉夙有些煩躁,“按照婆婆的說法,異性是施暴者,而她的同性好友是背叛者……
我不是很懂婆婆她的話,反正琯琯拒絕這兩種人靠近,也就是拒接所有人的靠近。”
“一旦和她接觸過密,後果……沐瀾姐你應該是見過了。”
沐瀾抿唇,過了好一會才問:“有例外吧。”
“有。婆婆、我、師尊……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我想……或許還有一個箫師弟。”
*
終歸是首席長老換任,雖說是不必操辦,但該請的人還是請了一圈,認個臉走個過場。
“琯琯過來。”
人差不多散完了,醉酒的賓客也已經安置好了,沐瀾領着一大一小過來找葉琯歌,“認識一下,我多年故交墨尋和他兒子墨天澤。”
葉琯歌還是這幾天以來第一次見到沐瀾并跟她有交流,見她沒什麼不悅後,放下心:“你們好。”
沐瀾掐着墨天澤的小臉,嬉笑:“來來來,琯琯你看看天澤這長得,以後絕對是個禍害。”
莫約六七歲的男孩像是不好意思一般往父親身後躲去。
“好了,阿瀾你們别逗他了。”墨尋拉住兒子的手,無聲安撫。
“可得了吧,你先把臉上的得意收收。”沐瀾鄙夷道。
留人單獨在蘭閣吃了晚飯,沐瀾兩女親自把他們送下山:“常來玩啊。”
墨尋看了一眼兒子還泛着紅的臉:“……”還是算了吧。
目送兩人離開後,兩女并肩往回走:“瀾姐姐,前幾日……”
“沒事的琯琯,時間總會證明——我不會離開琯琯,更不會背叛琯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