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箫初琛勉強能煅出像樣的靈器時,伏親自去了一趟北方,回來時給他帶回了一截人高的骨頭。
箫初琛困惑:“這是?”
“北海那條海蛟的骨頭,就這根比較直勉強符合要求吧。”伏不以為意道。
“謝謝啊……”箫初琛愣了一下才開口。
“啧,沒想到我還能有幸聽見某人一句謝。”
“……”看在這根海蛟骨的份上,不和你計較,“對你有什麼影響?”
“數罪并罰,多睡幾年的事。”
伏一臉愁态,“養個孩子不容易啊。”
“……”剛才的感動拿去喂狗吧。
得了上好的胚模,箫初琛又親自去尋來了一塊殒心鐵,熔爐鍛造。
靈器出爐的最後一步,是鮮血淬煉。
伏有給他一瓶海蛟血,但箫初琛猶豫片刻,伸手拉開衣襟取了匕首刺進心口。
箫初琛忍不住皺了眉頭,擡手輕點幾下傷口,帶着些暗色的血液流出,鮮血每出來一點,箫初琛的臉色就更白上一分。
最後極細的血流聚在一起,足有一個嬰兒拳頭的大小。
箫初琛臉色慘白,一副随時要昏厥過去的樣子,卻仍是咬着牙釋放靈力,将那團鮮血融入即将成型的靈器中。
“叮珰”一聲響,長槍煉好掉落在地,箫初琛這才舒了口氣,扶着手邊的桌子坐下開始恢複。
心頭血這種東西,還當真是取不得,損傷太大了……
靈力恢複的差不多了,但箫初琛的臉上依舊沒有血色,白的有些病态了。
箫初琛走過去撿起了那杆槍,銀白的槍身上一根極細的暗紅色紋路環繞在上。
長槍質地精美,箫初琛看着倒還滿意。
這也不算重,比葉夙的夜微要輕一點,就是不知道他用的順不順手了。
箫初琛有些自嘲的想,比起用的順不順手,自己更該考慮葉夙他收不收。
算了,都煅出來了,改日給他送去吧,收不收和送不送是兩回事。
箫初琛是這麼想的,也這麼做了,隔幾日他便去了北宮。
“箫初琛你當真是好得很!”
葉夙咆哮出聲,“我是缺人煅一件靈器嗎?”
他好像生氣了。
箫初琛心想,可是為什麼呢?
箫初琛不知道他在氣什麼,隻看見他回身把槍扔進了火爐。
看見那杆槍被葉夙扔進了身後的火爐,看見那杆槍被熊熊烈火吞沒。
心底蔓起了一股灼燒感,箫初琛隐在袖中的手握緊,盡量不讓自己失态,下一秒再睜眼時,他卻不在北宮的器房中了,而在南華殿自己的房間裡。
是傳送陣啊……失傳這麼久的陣法都讓他複原出來了啊。
這麼多年都沒聽到過風聲,這會卻用在了自己身上,看來是真的不想看見自己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箫初琛覺得心上的灼燒感沒那麼嚴重了。
那麼一杆靈器煉化至少要七天,箫初琛算了算日子,然後傳了一隻紙鶴出去,告訴夏侯霏月自己要休息幾天,要他們不要來打擾。
随後箫初琛給自己施下了安神術,睡了過去……其他的先不管吧,先熬過這七天。
等第七天醒過來,箫初琛覺得狀态好了不少,至于流失了半數心頭血這個損失,這個補救不了,就這樣算了。
*
箫初琛除了研究鬼毒已經閑得沒什麼事幹了。
不過他沒事幹并不代表沒有什麼事情要幹,比如——鬼道封印處的定時檢查工作。
再比如這次南華殿的領隊是——
夏侯霏月!
箫初琛實在怕他闖出事來讓葉夙不快,于是抽空打算教育一下他這個便宜徒弟。
但看見夏侯霏月的時候他又煩了起來,最後箫初琛想了想,直接寫信送去了北宮,委婉表達了一下讓葉夙不要管夏侯霏月的這個意思。
信也是極其簡短,但箫初琛猶豫一下,又加上了最後幾句話:
“另外,南華花樹已是綻放之際,樹下百壇花釀已成,師兄若得些許暇餘可前來一聚。”
“美酒佳景,實乃樂事,若得仙尊親至,不勝欣喜。”
箫初琛送出的信就像石沉大海,永遠沒有回應,當然他其實也不指望葉夙有什麼反應。
不過葉夙不喜歡夏侯霏月這件事南北雙宗甚至整個修真界人盡皆知,這次沒聽見他們有發生什麼沖突,那……
可不可以理解為葉夙還是看了他的信,給了他一個面子呢?
箫初琛突然就有點期待了。
又過了幾日,葉夙還當真來了南華殿赴約。
*
入夜,箫初琛醒了過來。
但他的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有些不清醒,身上也帶着些酒香。
真是見鬼,明明他也沒有喝酒啊。
箫初琛有些迷迷糊糊的想,他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裡葉夙陪他喝酒下棋……
又停了一下,箫初琛想起來了,葉夙砸了他那百壇花釀,難怪自己身上會帶有酒香了。
算了,砸了就砸了吧,左右不過是幾十壇子酒,隻要葉夙樂意,就算砸了南華殿他也不會多說半個字。
但是自己是為什麼就睡了過去?
箫初琛有些困惑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