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還沒完,小沐晚便閉了嘴。
小院裡,一個壯漢持刀站在那裡,他的母親昏倒在地,佩劍丢在了一旁,院子裡似乎有打鬥過的痕迹。
小沐晚心知不好,想跑出去找人來幫忙,卻被大漢一手拎了回來:“你就是他兒子?”
小沐晚被拎住了衣領,不停掙紮着:“你是誰,放開我!我爹爹回來了不會放過你的!”
“你放開我……”
箫初琛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句,你爹不會回來的。
這個想法一出來,他自己先是一驚,還沒反應過來又聽那人冷笑開口:“你爹?”
“老子早就知道他不會放過我了,他帶人滅了我整個寨子,就剩老子一個人了!”
“老子當然也不能虧本,走前來嫖嫖他女人的滋味。”說着拿刀輕拍地上女人的臉,“瞧瞧她這臉這身段,就是可惜暈了……”
男人還在講着一些邪穢的話,箫初琛聽得怒從心起,卻無論如何也動彈不得,隻能看着他把女人扛到肩上,一手拎着小孩進了房間。
箫初琛不受控制的跟在小沐晚身後進去了。
他想看清這人的臉,但這個念頭才出現,男人近在咫尺的臉突然變得模糊不清,叫箫初琛怎麼也看不清。
大漢找了把椅子放到對面,把小沐晚綁在了上面。
“你幹什麼!你放開……”
小沐晚叫的厲害,大漢幹脆又找來了布條塞進了他口中,見他喊不出來了這才滿意點頭:“你就在這裡看着你娘在老子胯/下承歡吧。”
“你說她要是醒着,會不會叫的比你剛才還歡快?”
小沐晚隻能發出一些“嗚嗚”的叫聲,根本聽不清在說什麼。
大漢笑得淫/穢,箫初琛這會隻想拔劍捅死他,你是怎麼敢的啊……
怎麼敢,這麼對我的母親?
我的……母親?
伏幫他模糊掉的記憶,一下子沖破了牢籠。
箫初琛的母親,當時修真界的第一美人白輕穜。
白輕穜在生他時是和沐清澤遊曆在外,生産時大出血落了病根,一身修為盡損,近乎平常女子,甚至被反噬的還比平常女子弱幾分。
路過此地時,沐清澤聽說這山上亂匪流竄,經常霍亂周邊,便帶妻兒在此定居。
但沒多久,沐清河傳信讓他們回去,沐清澤便決心先去除掉亂匪,絕了後患再回上清,便領着周圍幾個年輕人上了山。
除匪很順利,不過離家很遠,回來時卸了戒心,并不急,比去時多花了一兩天。
十歲那年,他帶着唐谷來這裡找母親的墳頭。
當時還心存僥幸的他讓唐谷來回跑了一趟,再算上除匪的時間……
結果确實是多耗了兩天……
而就是這兩天之差,亂匪頭子——這個唯一跑出來的人找到了他們臨時的家,奸/淫了他的母親……
箫初琛才想到這裡,就閉眼不願再回憶。這會兒那人端了盆水進門,潑在了白輕穜臉上,立馬……她人就醒了。
水珠殘留在她臉上,又多了些可憐之态……
箫初琛睫毛輕顫并沒有睜眼,他知道這裡在發生什麼,他也想遮了這孩子的眼,卻怎麼也動彈不了身體。
他知道後面都發生了什麼,小小年紀的他記住了這件痛苦的事……而閉眼就意味着他四周的聲音會無限放大。
箫初琛的身體微微顫抖,微熱的液體順着臉龐輪廓流下。
原來……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沒有改變任何事的能力,為什麼又要讓他想起?
時間在煎熬中格外難耐。
不知道是多久後男人喘着粗氣起身,三兩下套好了衣服,又蹲到小沐晚面前:“小崽子知道你要怎麼和你爹……”
他在那裡說話,箫初琛也沒有睜眼的打算,不用看,記憶在提醒着箫初琛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抽泣的女人摸到了藏在床頭的匕首,趁男人說話的時間,從背後捅穿了他的心髒。
鮮血濺了小沐晚一身,箫初琛聽見了人倒地的聲音,這個畜生死了……
他從窸窸窣窣的聲音中,知道女人抽泣着穿好自己已經破爛的衣裳出門,很快,她回來了……
箫初琛忍不住睜開眼,白輕穜抱着一把銀白色的劍,跌跌撞撞走了過來,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白嫩,而印在上面的青痕無一不彰顯出她剛才經曆了怎樣的虐待。
她把劍塞給她的兒子:“晚兒,以後沒有娘親了,疊月會保護你的,要乖啊……”
箫初琛忍着淚不看她,看着那個傻了的自己……他的母親生來金枝玉葉,千金之軀何曾受過如此的屈辱?
三尺白绫躍上房梁,一代美人香消玉殒——
這是一代宗師白輕穜最後的歸宿。
箫初琛掩面痛哭,他的心魔竟是如此!
他記得,他記得的,就是這件事情之後,這件父親為了旁人連累了妻兒的這件事後——
他失了一顆慈悲心,再也不願意去管旁人的事,也從此厭了凡塵俗世。
周圍的場景消失不見,黑色的空間中空留雪白的布條懸挂在半空,懸挂着一具女屍。
他可以動了,箫初琛的動作比思想更快一步,把人放了下來抱在懷中:“……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