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論這些年林昭川還和高中的誰保持聯系,那除了自己表妹外,唯一的人就是賀知年了。
說來也是非常巧合,林昭川是在迪倫的強烈請求下在一家酒吧裡遇到賀知年的。
讓林昭川想一萬種場景,他也想不到有一天會在異國他鄉遇到這麼一位有些特别的故人。
同樣的,當天和同學一起來酒吧玩的賀知年也沒想到曾經那個突然失聯的高中好友會出現在這裡。
那天時間不算早,因為林昭川是被迪倫臨時從宿舍拉過來的,所以他隻是穿着簡單舒适的白色襯衫外面搭配棕色針織開衫。
此時已經入秋,不過A城溫度還算适宜,哪怕是深夜也不必穿的太厚。
這些年上學,林昭川偶然間發現自己有些近視,所以在學習的時候他都會戴上自己的眼鏡,因為出來前他正在寫論文,所以現在出現在酒吧他的眼鏡依然穩穩架在優越挺立的鼻梁之上。
也正是因為戴了眼鏡的緣故,他才能在昏暗燈光閃爍的酒吧發現了靠近衛生間邊一個卡座上有一個看起來有些眼熟的卷毛少年。
剛開始林昭川還不能确定,因為剛才一來他就被迪倫拉去和他的朋友們喝了兩杯,雖然他酒量不錯,不過因為晚上寫論文沒怎麼顧上吃飯,所以酒勁還是絲絲繞繞讓他有些上頭。
正因如此他才想來衛生間洗把臉清醒一下的。
不過在林昭川看向賀知年的時候對方恰巧也擡起了頭,兩人的目光正好相交。
最後,林昭川在和賀知年剛出就把門的時候,因為怕迪倫在裡面聽不見鈴聲,所以他給迪倫發了消息,告知他自己有時先走一步。
發完這條,林昭川思考了一下讓一旁的賀知年再稍等片刻,他又拿起自己的手機編輯了一條更長的消息,囑咐迪倫少喝點酒注意安全有事記得跟自己打電話。
發送完消息,看着依舊安靜的手機,林昭川知道對方肯定和朋友玩high了根本顧不上看自己發的消息。
做完一切林昭川才松了口氣,不過他一擡頭,就對上了賀知年一臉不正常的表情。
林昭川苦笑,一下子就讀懂了對方表情和眼神的含義。
兩個人邊走邊聊。
因為害怕誤會,林昭川還是主動解釋自己和迪倫從高中就認識了,還一路從高中到大學都是同學,兩個人隻是好朋友的關系。
他說了半天也沒見賀知年發表自己到底有沒有聽清楚自己的解釋,當他還想再開口的時候,猛然間,特愣住了一刹——
自己跟賀知年解釋了這麼多,真的隻是想跟他解釋嗎?
還是……因為賀知年也跟某個人認識,萬一……
算了,沒有萬一了……
林昭川在賀知年看不見的地方眼神一暗,結束了這個話題。
賀知年今天穿的是咖色風衣同色系闊腿褲,頗有藝術家的風格,并且幾年過去,林昭川在剛一見到他的時候發現賀知年的樣子确實和第一次見到賀睿的時候重疊了不少。
不過兩個人的氣質還是有很大差别的。一個看起來像是天上皎潔孤傲的月,一個像是春日暖人的太陽。
“好了昭川,我知道了,”賀知年彎唇一笑,盡顯少年藝術家的魅力,“說了半天别人,我還是想知道這麼多年不見你有沒有想我啊……”
林昭春一愣,倒不是因為賀知年的話,他是覺得賀知年這一笑頗有些齊通的神韻,大晚上喝完酒他竟然從中品出了一種老謀深算的感覺。
當天他們從酒吧離開之後轉而來到了一家更為安靜私密性更強的一家爵士樂小酒館談天。
這兩個地方距離林昭川的學校都不算遠,走路不到十五分鐘,是附近幾所大學裡學生都愛光顧的場所。
聊天和輕松,不似林昭川所設想的發展。他們的話題始終圍繞着各自畢業之後的經曆,哪怕聊到了齊通和賀睿,和之前也沒有提某人,同樣的,看賀睿也沒有提及霍識究的打算所以林昭川也沒說什麼,誰也沒有主動提高中時林昭川的不告而别,甚至過程中林昭川始終有種隐隐的等待,等待賀知年的發問。
扪心自問,他不确定自己當時到底想不想賀知年問自己這件事情。
不過擔心了半天的事情并沒有發生,在臨近午夜十二點的時候兩個人在酒館門口分别。
臨别前賀知年在知道林昭川換了号碼之後主動要了林昭川現在的聯系方式,并且相約有空的時候再約。
林昭川也知道了賀知年現在就讀于他們臨校另一所藝術聞名的S大。
“回吧昭川,路上小心點,咱們有空再約。”
林昭川笑着點點頭,用手推了推有些移動的框架眼鏡,“行,你也趕快回吧,到宿舍早點休息知年。”
……
零點的街頭還算上冷清,因為在幾所學校包圍的街區,所以這個時間點還能看見路上有三三兩兩結伴回宿舍或者轉戰下一場的不同膚色、不同年級的年輕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