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辦公專用的電話線就要以對待病人和家屬的态度來交流。
所以對于沈檐今天對于林昭川所經曆的事情事無巨細地描述過後,沈卿淺重心向後,略顯單薄的靠在還算舒适的椅背上,捏了捏有些發酸的鼻梁,在心裡冷靜的分析起來。
對面也沒有催,有足了耐心。
這通電話一直持續了十分鐘左右,沈檐一動不動的坐在床頭看着書桌上的電子小鐘表,他感覺這期間自己連眼睛都沒怎麼閉上過,直至電話那頭再次開口,沈檐才短暫合上了發酸的眼睛。
挂斷電話,沈檐拉開椅子坐在桌前,他随手從抽出一個筆記本,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問題和猜測:
1、林昭川好像一直以來都怕聽到類似于禮花爆破的聲響。(範圍更廣猜測還會對于煙花爆竹等聲音感到害怕。)
2、類似于PTSD的症狀會讓林昭川在一些特定情境下意識恍惚四肢發抖。(參考第一條的場景?)
3、林昭川還是不能對我完全說實話。(不過是有進步的,不合适慢熱的性格,不能強求。)
沈檐在第3條停筆,最後把“不能強求”四個字給圈了起來,筆尖在筆記本上留下了一個小小的黑點。
他看着自己的總結和疑問,在心裡默默的開始想起對策。
……
林昭川覺得自己今天發病是有必要向自己的心理醫生彙報一下自己身體的情況的。
“您好沈醫生,我是林昭川大半夜的找您實在不好意思。”
“沒事的,剛才也有病人跟我打來電話,身為心理醫生這是我的本職工作,不必說麻煩。”
沈卿淺對于病人有着足夠的耐心,所以當林昭川再次向她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叙述一遍後,她向林昭川表示,這種反複屬于病人的正常現象,不過這也說明林昭川并沒有做到真正意義上的康複,所以平時還是要随身攜帶好自己的藥物。
“最近你是不是還是會接到梁簇的電話?”
“是的,還是不定時就會接到,不過對方什麼都不會說,但是我确定打電話的人一定是他。”
林昭川說這話的時候看起來面色毫無波瀾,畢竟已經接受過這麼久的治療,林昭川已經不會像最開始那樣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了。
沈卿淺在電話那頭理性的分析,她的聲音溫和卻有力量,所以林昭川每次遇到問題總會主動聯系自己這個盡職盡責的心理醫生,“他會像一顆定時炸彈一樣埋藏在你的生活裡,所以目前來說,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這通電話不要再出現在你的生活之中。”
林昭川沉吟片刻,他不是沒想到過換電話這個舉措,不過他不能真麼做,畢竟他還在等待着另一個他未曾謀面但是卻答應他要給自己打電話的一個人。
所以沈卿淺最後表示有時間的時候最好還是能夠當面來複診的。
林昭川在挂點電話前承諾自己有時間一定會去的,并且禮貌溫柔的表示沈醫生要注意身體,少熬夜加班。
電話那頭挂了電話的沈卿淺在心裡表示,有自己堂弟和林昭川在,自己根本做不到不熬夜操心。
經過剛才沈卿淺的提示,林昭川才忽然想到了令他奇怪的一點,他從廚房溫好一杯牛奶拿在手裡。
隻是自從他停藥之後,為了能夠助眠才養成的習慣,他舉起玻璃杯子杯子小口咽下,溫熱的牛奶順着口腔流入到胃裡,整個人都暖了不少,思緒也逐漸清明。
他眯起眼睛目光不知道落在了何處,他突然想到“沈檐是怎麼知道自己會随身攜帶藥物的?”
難道僅僅就是學霸超乎常人精準的判斷嗎?
這個想法并沒有持續太久,因為林昭川并沒有找到什麼證據來證明沈檐舉動的動機。
所以在收到沈檐明天要請林昭川來自己家一起做假期作業順便商量一下拍攝任務的時候,林昭川就不再想這個問題了。
最後相約地點定在了林昭川家裡。畢竟之前也答應了沈檐要親自下廚給他做飯的。
假期的第一天早上,林昭川洗漱完,準備早早出門去超市買菜,他看了眼時間,距離和沈檐約定的時間還早。
約定的是十一點鐘左右,沈檐來林昭川小區門口,這時林昭川剛好可以趕在買完菜以後回來和沈檐在小區門口見面,兩個人一起上樓到家。
不過沈檐好像一個不遵守規則甚至愛打破規則計劃的一類人,在林昭川剛下樓準備跨上自行車時,他接到了來自于沈檐的一通電話。
“你出門了?”
“嗯呢,我現在出門準備去買菜。”林昭川單手扶住車把,另一隻手拿着手機繼續和沈檐保持通話。
“地址,我跟你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