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說是徐言的學校了,她兩眼一抹黑,直接被送到了大山裡,每天到的最遠的地方就是山腳下那個面館,還是導演推薦的,說味道很絕。既然是導演喜歡的,劇組裡的人,不管是拍馬屁還好,還是真喜歡也好,有時間就去面館裡坐上一坐。
春諾也是其中一個,她是真喜歡,她本來就喜歡面食,再加上這個飯館的名字叫徐家嫂子飯館,她覺得她對徐這個姓氏,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好感。
更重要的是,這裡的面是貨真價實的手擀面,是用那種很粗的半人高的擀面杖給擀出來的,面條筋道,湯料味又足。春諾每天都要擠出時間來吃上一碗,她臨走之前要把這家店裡所有口味的面都吃一個遍。而且她也不用怕吃碳水長肉,她現在每天的消耗量太大,已經比剛進組的時候瘦了五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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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了一晚上的大夜戲終于拍完了,春諾已經被一遍又一遍的水澆得沒了知覺,吳導平時人很溫和,但一進入工作狀态,用他老婆的話說就是六親不認,嚴格挑剔又龜毛,但春諾也知道好的作品都是這樣磨出來的,所以她沒有任何怨言,也堅持沒有用替身,最終到導演嘴角帶上了笑。
隻是她有點冷,不是有點,是很冷,她整個人都在打顫,感覺全身的血都凍住了,寒氣從骨子裡都冒了出來。
小花拿羽絨服把人給包住,眼眶都紅了,一個勁兒地問她,“還好嗎?”
春諾賞了她一個爆栗,“這才哪兒到哪兒,怎麼還哭上了鼻子,幾歲了。”
她不說還好,一說小花眼淚都掉下來了,“老大,我以後一定好好工作,不讓你操心。”
春諾揉了揉她的短發,捏了捏她有些紅的鼻子,“那就别哭了,你老大我現在急需吃點熱的東西補充一下能量,我換衣服,你打電話去徐嫂子飯館看現在可不可以去吃飯。”
飯館雖說是二十四小時營業,但現在是淩晨五點多,是不是太早了點。
等春諾換好衣服,吹好頭發,眼角帶紅時不時還抽泣兩下的小花回來了,“老大,他們說現在隻有熱粥,沒有面。”
粥也行啊,她現在胃裡跟堵着萬年冰塊似的。
不大的門面裡隻有她們兩個人,外面月朗星稀,裡面電視裡放着廣告,她和小花都餓了,悶頭隻顧着吃,她披着羽絨服,哆哆嗦嗦還是停不下來,熱粥進到嘴裡,才覺得緩過些心神。
電視裡廣告結束後是一個訪談節目,主持人說着一大段的頭銜,最後說,有請新青年領袖,朗雲集團的創始人徐言。
春諾埋在碗裡的頭擡了起來,小花也回身,一臉激動,“哇哇哇,這就是打蔣櫻绮臉的那位徐言,是不是很帥,這也太帥了!”
剛才還哭得沒鼻子沒眼的人,見了帥哥,就不知道她老闆叫什麼了。
那人散散地坐在沙發上,姿勢慵懶卻不散漫。
主持人問,“您覺得您成功的原因是什麼?”
他的聲音清寂又冷淡,還帶着那麼一點點不在乎,“要感謝我的前女友吧,因為她踹了我,我才知道對我來說,什麼是最重要的。”
主持人開玩笑,“不知道她看到現在的你,會不會後悔得睡不着覺。”
徐言嘴角微微勾起,“如果能再見,我會問問看。”
小花一臉花癡,很是不解,“徐言耶,有才有錢有貌,他前女友是傻嗎?”
春諾頂着鼻尖上的鼻涕,“他前女友就是我。”
小花看向春諾,眼神充滿懷疑,但又有一點相信,如果是徐言這種級别的話,她倒有點理解她老闆的念念不忘了。
後廚的門簾被掀起,一個男人走了出來,把她們點的菜放到了桌子上。
小花看看眼前的男人,又看看電視,再看看眼前的男人,既驚又喜,“哎,我是做夢了嗎,您是徐言嗎?”
正在擦桌子的小姑娘擡起頭,給出小花答案,“對對,就是他,我們縣城的驕傲。”
小花哪裡還顧得上想徐言怎麼會出現在一個飯館裡,還當起了服務員,現在她老大口中的前男友就在眼前,她拼死也要問出一個答案來,“徐總,春諾說你是他前男友,是真的嗎?”
春諾埋頭喝粥裝死。
徐言冷眼上下打量她,“抱歉,我不認識這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