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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都下了水,遊戲自然沒法繼續了。黎衍幫他們在公館找了衣服替換,回去時已經過了淩晨一點,長輩們都睡得早,不然看見兩個人頭發濕漉漉的回來一定會問個清楚。
進了房間,關鶴說了把謝聞星從水裡撈起來後的第一句話。
“你去洗澡。”
謝聞星一路都沒等到關鶴說話,他還以為關鶴一晚上都懶得理自己,突然來這麼一下,謝聞星松了口氣:“你先吧。”
關鶴皺眉看他,謝聞星看回去:“我沒事,我不冷。”
“我去樓下。”
“哦……”謝聞星才反應過來對方是看傻逼的眼神,他摸了摸鼻子拉開衛浴間。
等到都洗完澡吹幹頭發,躺在床上,謝聞星猶豫一會兒道:“今天謝謝你撈我。我遊泳好像還是你教的,你記得嗎,當時中考要考遊泳,我們教練嫌我姿勢不對遊得慢,你用一個寒假把我糾正過來的。”
遲遲等不得回應,謝聞星轉過來看關鶴是不是睡着了,想不到對方正看着他的方向,眼神深淺不定。
這雙眼既若星辰,又像湖泊。可獨獨的,裡面難以覓到一絲溫暖的影子。
關鶴說:“不記得了。”
謝聞星的心像是沉入了湖底,須臾後他又笑了笑:“很久以前了,你不記得也正常。”
想到這是首都的最後一晚,回去後就分開睡了,謝聞星還希望找些話說,但今天又耗了太多體力,他想着想着就陷入了睡眠。
很快身邊就沒了動靜。關鶴睡不着,他睜開眼,看着身邊人的睡顔若有所思。
黎衍一向不靠譜,遊戲的結果他并不怎麼在意。真正讓關鶴介意的,是謝聞星不肯當着一幫人的面吻他,回來以後卻沒事人一樣跟他開玩笑、套近乎。
小賤人還挺聰明,知道在外面要端着樣子保持距離,回來就原形畢露,在他面前使勁浪。
真以為他沒辦法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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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從首都回上海。
因為晚睡,謝聞星從飛機上下來時都沒什麼精神,到家後他跟關鶴說了一聲就回卧室睡覺,一覺睡得天昏地暗,入夜了才從床上爬起來。
突然想起今晚要直播,謝聞星趕快下樓翻了袋薯片,找了盒酸奶後他邊吸邊上樓。中途謝聞星覺得頭有些昏沉,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應該沒發燒?但是頭很暈。
等他把一切準備好,直播間裡好長一段時間都不見他的觀衆早就饑渴難耐,各色彈幕滿天飛。
[摸摸你失蹤了五天!五天!你還是人嗎!]
[快辦張卡吧,主播涼了,房卡馬上就成絕版了]
[卧槽我剛才好像看見屏幕亮了?詐屍?]
“才睡醒,”謝聞星懶懶散散撐着臉:“你們的爸爸前幾天去過年了。”
[爸,我想看你的帥臉]
[爸,我希望你當個鬼父]
[老摸說話有鼻音啊,感冒了?]
“可能是,”謝聞星打開了排位界面,他現在也隐隐約約感覺到不對了:“昨天晚上去遊泳,好像受了寒,今晚可能下播早一點。”
彈幕問他為什麼大冬天遊泳。
“去追美人魚,溺水了。”
正巧這時,謝聞星聽見有人經過房間外。關鶴應該也是下樓找吃的,謝聞星聽着對方的腳步聲,故意提高聲音回答别人問他追沒追到。
“追到了,”謝聞星笑嘻嘻的:“他還親了我一下。”
門外人腳步不變離開走廊,沒得到回應謝聞星也不介意,他開始玩遊戲。
兩把下來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頭越來越暈,勉強支撐着打完第三局,逐漸有人發現謝聞星不怎麼說話了。
有的彈幕勸他去休息,有的在亂噴,謝聞星揉揉太陽穴,确定自己是真的不行了:“不好意思,今天就播到這裡。”
說完他也沒心思看屏幕,逐一關掉了設備。
在座位上坐了一會兒,感覺稍微緩過來後謝聞星站起來往主卧走。他敲了一會兒門,等了半天房門才從裡面打開。
看着門外低着頭的謝聞星,關鶴表情不變,眼裡卻閃過一絲遲疑。
新套路?
謝聞星擡起頭,臉頰绯紅,瞳孔有些潰散。
他的聲音難得聽起來支離破碎,像示弱。
“我好像發燒了,你家有溫度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