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散了一地的岡本,謝聞星第一次知道什麼叫絕望。關鶴還在看他,眸色沉沉,隻是眼裡的陰翳讓謝聞星覺得對方大概處在某個臨界點。
謝聞星非常理解,換作是他,簽結婚協議時保證過不亂搞的對象在他面前玩這一出,他一樣生氣。
“不是我用的,”謝聞星說:“這是一朋友送的。”
“男的還是女的?”
“男的。”
“送你岡本?”謝聞星還沒品味到這句話裡巨大的深意,關鶴又表達了一遍:“男的送你套子幹什麼?”
“年會那天不是喝酒嗎?那朋友以為我喜歡的人是平台女主播,開玩笑塞了這個在行李箱裡。”謝聞星看了眼關鶴的表情飛快補充:“他塞進來的時候就是五個!我沒用。”
關鶴露出了類似于“你接着編”的神色。這件事的确太湊巧,行李箱裡有這玩意兒他今天才翻到就算了,最牛逼的是隻剩下五個。謝聞星簡直百口莫辯,他自暴自棄小聲嘀咕:“我又不可能一晚上才用一個。”
關鶴将地上的套子一個個撿起來,合攏在手掌裡:“你一晚上能用幾個?”
“……”
“不想說?試試就知道了。”
“别!你别委屈自己。”謝聞星魂飛魄散:“我給我朋友打電話吧,真不是我用的。”
關鶴完全忽略了謝聞星後半句話:“我委屈自己?讓你睡?”
謝聞星心猿意馬,心髒在狂跳:“也不是不可以。”
關鶴笑了一下:“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自己打飛機試試能灌滿幾個。”
謝聞星:“……你變态吧?”
面前人眯了眯眼,像警告。
謝聞星立即道:“我馬上給時間打電話,我讓他說。”
電話撥出去,等待時間接聽時謝聞星都覺得自己到底在幹什麼?初一淩晨打電話追查一盒岡本的來曆。幸好時間跟他一樣是夜貓子,現在應該沒睡。
出乎意料,一直等了很久電話那端都無人接聽。謝聞星尴尬地關掉手機:“他好像有事。”
關鶴哦了一聲,随手把掌心的東西扔進了垃圾桶裡。這個場景令謝聞星莫名緊張,他也不知道怎麼辦了,隻能站在原地,喃喃重複了一遍:“我真的沒用過這個。”
模樣有種說不出的委屈。
關鶴看了,一時之間百感交集。
剛才還那麼光明正大跟他撩騷,現在就知道委屈了?
“真的是他放的……”
“我剛剛才第一次碰這個盒子,我連他具體什麼時候放進來都不知道。”
“我沒有跟你結婚後還去亂搞,”謝聞星說着,聲音有悶悶的:“你……你能不能相信我?”
關鶴看着他這樣,即使再怎麼提醒自己不要心軟……
他在心裡歎了口氣,把岡本的盒子扔進了垃圾桶。
他沒想到,這一聲動靜讓謝聞星飛快擡起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隻盒子,謝聞星像是呆了一會兒,眼眶居然微微紅了。
關鶴都不知道他想到哪兒去了,見謝聞星這個樣子,心裡剛起的那點作惡的心思也不得不消了下去。
“我相信你。不過,以後你行李箱裡别再出現這種東西了。”
“不會了,”上一秒地獄,下一秒天堂。謝聞星急忙保證:“我以後會檢查一遍行李箱。”
“嗯……”
關鶴漫不經心應了聲。
謝聞星向他保證的是行李箱裡不再會有岡本這類的物品,也就是說,他以後也不能自己買套子。
謝聞星居然就這麼答應了。
這家夥……有時候怎麼這麼呆?
*
大概是因為睡得晚,新年第一天,謝聞星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關鶴比他醒得早,謝聞星迷迷糊糊摸旁邊時已經沒人了。
大年初一,陸陸續續有人來關家拜年,有些是親戚、有些是生意場上的夥伴。一天下來訪客都沒停過。
晚上長輩們在下面炸金花、打麻将,謝聞星閑得沒事,突然想起前幾天和Flash的Solo之約,他給對方發了一條微信:[來嗎?]
Flash回得很快:[0.0]
謝聞星:[?]
Flash:[經理要我們一星期打上王者]
謝聞星:[他不是人]
Flash:[哥,我覺得我随時可能猝死]
謝聞星:[怎麼會?你不是單排小王子嗎?]
Flash:[我們隊中單逼我上他的靈車]
謝聞星:[那确實很慘了]
Flash頓了頓,消息一直沒發過來,謝聞星以為他已經開始排位了,想不到過了一會兒Flash又發來了新消息:[哥要不要和我雙排?我踹了他,我們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