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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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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從匆忙離去。

嚴詹走上前,蹲下來去觀察那女屍死狀,又從袖子裡拿出根銀針,插入用了一半的飯菜裡,果然針變黑了,“七竅流血,看這毒發速度,我看是飯菜裡下了砒霜。”他起身,走到南荛所在的那間牢房前,伸手進去拿起南荛未曾動過的饅頭,把另一根銀針插進去,抽出來。

也變黑了。

南荛看得清楚,隻覺一股寒意快速竄上脊背,攥着木欄的手指用力摳緊,抿緊唇。

果然是要殺她的。

倘若她今日反應稍慢,也被毒死了。

嚴詹起身道:“這牢中每個犯人的吃食皆一樣,我看,對方是不确定每一份飯是給誰的,甯可錯殺也不放過,幹脆都下了毒,實際上這真正想殺的人,是南荛。”

他說完,便看向不遠處。

那邊,裴淩正注視着地上的女屍,眉頭微蹙,不知在想什麼。

裴淩冷聲道:“今日負責獄中膳食的人是誰,一并拘起來問話,不管用什麼刑訊手段,都要把嘴撬開。”

“是,是。”王徹忙不疊彎腰點頭。

“先下去吧。”

“下官遵命。”

待王徹退下後,裴淩才側眸看向一邊的南荛。

她還呆呆地站在那處,臉色發白,眼睫蘊着淚光,像是被驚吓到還沒緩過神來。

他緩步走到她面前。

兩側的火把散發着明亮的光,逐漸映亮他隐沒在黑暗中的容顔,将那雙眼睛映得濃黑、徹冷。

她一雙眸子蘊着淚光,擡頭,隔着牢門與他的視線對上。

“吓到了麼。”他問。

比起方才同别人說話的語氣,此刻他聲線平靜和緩,在這森冷牢獄之中,竟被襯出了幾分微妙的溫柔。

南荛閉目咬牙,沒有說話。

裴淩視線下移,借着火光,看見她臉頰上殘留着兩滴淚,不禁下意識想伸手幫她拭去。

嚴詹正想用咳嗽聲提醒他,現在尚未相認,男女授受不親,這樣不妥。

然而,南荛已先一步别開臉,躲開了他的手。

裴淩的手指滞在半空中。

她掀起睫羽,眸底的淚光如被浸了水的絲綢,濕涼冰冷,直直望着他,“大人既然一直在,方才民女呼救,為何不救人?”

“在怪我?”

她沉默。

牢房岑寂,唯剩呼吸聲,一片寂靜中,對方似乎極輕微地發出了聲歎息,把手收回袖中,才再度開口:“在這诏獄裡,死個人,再正常不過。理由自然不缺,或畏罪自盡,或不堪受辱,或熬不住刑訊,隻要人死了,就死無對證。”

“這便是你擊鼓鳴冤的後果,廷尉昨日接你訴狀,今日便有人殺你。至于誤殺幾個人,沒有人會在乎。”

“你走的,是死路。”

死路。

冰冷殘酷的兩個字,直白挑明,毫不留情。

南荛的心驟沉。

她胸腔起伏,攥着牢門的雙手不自覺用力,指骨泛白。

裴淩本無心恐吓她,隻是越殘酷的話,越能把人敲得清醒。他側眼看向那具女屍,冷聲道:“他們今日殺你不得逞,明日還會換别的方式再來,直到徹底奪了你的性命。”

“民女知道。”

她垂下眼,聲音嘶啞,“段氏一族,武将輩出,即便稱不上世家之首,也當得起名門望族,試想這世上若有誰敢對付他們,也必是位高權重。民女無權無勢,還敢孤身來此擊登聞鼓,無異于螳臂當車,自尋死路。”

可這段時日,她隻要入夢,就會反反複複夢見那些場景。

時而夢見自己如往常般在等阿浔回家,卻聽到許多人在談論近日段大将軍打敗仗的事,說段家三個兒郎悉數戰死沙場;時而又夢見她行走在路上,聽見茶館内許多讀書人都在痛罵段氏一族。

他們義憤填膺,振振有詞,好像親眼見着了他們造反似的。

段氏一族,發迹于青州,祖上世代為官,出将入相,名臣輩出,其家學風骨得世人敬仰,段浔為家中幺子,其長姊入主中宮、母儀天下,兩個兄長亦是久經沙場,戰功累累。

于這樣铮铮傲骨的滿門忠烈,人言便如淩遲刀,活着時可殺人誅心,死後亦能鞭屍剔骨。

若段家此番被定下謀反之罪,全族四百餘人便會悉數斬首,棄屍郊外,無人收殓,受盡世人唾罵侮辱。

阿浔臨走前,給她留了信物,若他出事,她大可去尋求他好友庇護,繼續安逸度日,不去管段家那些将被冤死的人。

是她拗不過自己的良心。

“想活麼?”

冷不丁三個字,引起她擡頭。

“什麼?”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裴淩卻緩步靠近,隔着木欄低眼看她,二人對視着,距離近在咫尺。

“你若想活,今日死的便可以是‘南荛’,此案今後無須你再作證,你可以趁此機會離開廷尉獄,保全性命。”

南荛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他的意思,眼睛微微睜大。

——既然已經死人了,不如将計就計,讓死人頂替她的身份,聲稱段氏一案的證人被下毒滅口,這樣就既可以借題發揮,也顯得背後之人做賊心虛,下毒之人一經查出,就更難脫身。

而她,就可以自此離開诏獄,也沒有性命之憂了。

對她而言是活路。

登聞鼓,本就是絕路時的選擇,能以死換來昭雪都已是上天開眼,何況不僅能保命,還有能别人幫自己完成後面的事。

她可以把這一切都交給眼前的人。

可是,這樣一來,段氏案就再和她沒有關系,在世人眼裡,“段浔之妻南荛”就徹底死了。

她要答應嗎?

南荛久久沉默。

監牢昏暗,壁燈将站立的幾簇人影拉得細長,随着火光明滅跳動,影子亦飄若鬼影。

正常人在此處被關得久了,也許就會産生一種錯覺,分不清自己和旁人,誰是人,誰是鬼。

眼前,男人垂袖靜立,側影清隽挺拔。

望之便令人會下意識想要信服。

“我不願意。”南荛忽然開口說。

裴淩微微擡眼,嚴詹也驚訝地看過來。

她垂睫望着腳下那一縷飄忽的影子,“大人給出的條件的确令人心動,隻是,倘若民女信了大人,今日真的‘死了’,萬一您日後食言,那時民女就算想做什麼,也再無立場和身份去做任何事。”

“民女與大人相識不過兩日,請恕我不太相信大人。”

“我選擇伸冤,隻是覺得應該這麼做,便做了,沒有想那麼多,”她平靜地擡起眼,盡管眼中還帶着淚光,在這昏暗的牢房裡卻顯得格外明亮有神,直視着眼前的人,“既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也不想拖累别人,即使今日被毒死的是我,我也不後悔。”

裴淩聽她說着這些無謂生死的話,薄唇抿起,許久不言。

被毒死也不後悔?

他萬萬沒想到會聽到這番話,他的公主,從前那般聰慧果斷,如今僅僅隻是失了憶,短短五年間就變得對别人這般死心塌地。

姓段的到底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

明明他才是她的夫君。

裴淩唇角勉強堆起的溫和笑意倏然淡了下去,他本就不是愛笑之人,此刻似煩躁般轉過身,目光落在那女屍上,“想死自然輕巧,僅僅片刻功夫便能解脫,今日我若不讓嚴詹提醒你,你也早就已經死了。”

她怔了怔,沒想到嚴詹提醒她,是被他授意的。

心裡不禁感到異樣,明明他們非親非故,可打從第一面起,他就好像對她非常關照,讓她無所适從。

南荛想了想,後退一步與他拉開距離,再恭恭敬敬地朝他的背影跪下叩拜,低聲道:“多謝大人好意。民女隻求大人秉公斷案,除此之外,别無所求。”

眼前的人背對着她,她看不到他的神情,隻能徑自說出内心最誠摯的想法。

嚴詹眼見着裴淩為她費心打算,今日出宮後又一直守在暗處陪着她,最終到了這一步,還是被拒絕了。

許久未聽裴淩開口,嚴詹不禁偏頭看去。

監牢幽暗,男人的側臉俊挺而冷漠,一縷光打在側臉上,于鼻梁處切割下一道泾渭分明的明暗線,光下那雙黑眸忽明忽暗,情緒難辨。

袖中之手,早已攥得骨節泛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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