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姜慈月是真的有些驚訝。

這一招是他以前對付那些非常難纏的Alpha的招數。

他太知道Alpha了，他們從來都眼高于頂，對他的淺薄喜歡根本不能支撐到他們為此下跪的地步。

可秋景明是怎麼回事？

他怎麼能這麼自然地跪下去？

眼下的氣氛實在奇怪，姜慈月隻好再次重複：“起來。”

秋景明終于聽話地站了起來，隻是他依舊彎下腰看他，想來還是記着他之前讓他低一點的話。

對着這樣的人，如同小時候想擊碎水中的倒影一般無奈。

暮色已經完全降臨，窗邊也被黑暗吞噬，時候已經不早了。

姜慈月突然感到頭痛，這招不管用的話，他要不要直接一點跟秋景明說拒絕呢？

可是最近他幫了自己許多，姜慈月沒辦法像拒絕其他Alpha一樣幹脆，畢竟拒絕的話總會傷人心的。

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他的鼻子突然敏銳地捕捉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淡淡的薄荷加上間歇的酒精味道混合在一起，偶爾又能聞到些許的不知名香味。

姜慈月非常肯定，是他喜歡的，六神的味道……

奇怪，他以前搜過的，這個世界并沒有六神這個企業，也沒有類似的産品。

姜慈月皺着眉用力聞了一下，再次确認了一番，這味道的來源好像是——

秋景明的脖子？

他終于一下子明悟了，這是信息素的味道？

他忍不住湊近了一些，秋景明此刻還貼着阻斷貼，可他整個人都快紅過了。

大概是情緒太激動，所以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從阻斷貼上溢出來。

“你，你的信息素是什麼味道？”姜慈月突然出聲問。

秋景明看了他一眼，回答道：“薄荷。”

“薄荷嗎？”姜慈月又聞了一下，明明是六神。

他吸鼻子的動作太明顯，秋景明這下也發現了，他情緒激動之下信息素竟然洩露出來了！

他記得姜慈月很讨厭信息素的味道的，好像聞到還會不舒服，他趕緊伸手捂住了腺體。

姜慈月看着他的動作，腦子裡思緒紛飛。

原來也是有他能接受的信息素味道的。

他突然就改變了想法，他其實也想去上綜合大學，畢竟排名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對于一個從小就接受考個好大學教育的姜慈月來說，這的确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現在，他的苦惱好像能夠解決了，隻要他答應秋景明的告白就好了。

他如果跟一個Alpha談戀愛，就能抵擋住其他熱情的Alpha了，在這個世界，還是很尊重情侶的，因為AO配對太過牢固。

他之前沒有想過這個辦法，是因為Alpha的信息素味道都讓他難以忍受，可偏偏秋景明就這麼恰好地出現了。

他的信息素味道正好是他喜歡的六神的味道。

他能幫他擋住其他的Alpha。

這樣，他去上綜合大學也沒什麼問題了。

這實在是非常完美的一件事，唯一不好的地方是，秋景明大概是真的喜歡他，而他并不喜歡秋景明。

這樣在一起的話，似乎對秋景明并不公平。

隻是，他以後并不打算戀愛，跟秋景明在一起，他也可以做一個合格的戀愛對象。

等到後面，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秋景明應該會跟他分手。

就像李叔說的那樣，秋景明的身份最後應該還是會娶一個Omega，他之前應該也是以為自己是Omega吧……

而且，據他所知，年輕人的戀愛并不用考慮太長久，現在想了也是多想。

就算最後他們一直沒有分手，如果秋景明不提的話，姜慈月也是可以一直扮演男朋友的，這對他并不算難事。

他在這個世界并沒有什麼歸屬感，也沒有什麼組建家庭的願望。

唯一害怕的是以前的自己突然交換回來了，不過，那也不是他能控制的事，就現在的情況來看，這種可能性很小。

兩人之間已經沉默了太久，久到秋景明已經又盡力控制好了情緒，空氣裡已經沒有了那一絲若有似無的六神味道。

姜慈月對味道的變化十分敏感，一下子就将他拉回了現實。

他想了想，認真地看着秋景明說：“秋景明，既然你喜歡我，那我們在一起吧！”

“什麼？”秋景明十分驚訝，連捂住腺體的手都不自覺放了下來。

淡淡的六神味道又随着他激動的情緒洩露了出來，跟着夜風吹到姜慈月鼻尖，被稀釋了的味道十分好聞，好像小時候洗完澡要睡覺時在自己身上聞到的味道。

姜慈月的心情奇妙地平靜下來，他想，或許這個決定十分錯誤，可是就現在這一刻，他的确是真心的。

他輕輕笑了一下，雖然微笑的幅度非常小，可也足夠不同，他看向秋景明問：“怎麼了？很意外嗎？你告白不是想跟我在一起？”

如果秋景明不想的話，那就算了吧……

這本來就是他在聞到熟悉味道時候的突發奇想，聽說氣味會比視覺記得更加牢固，可能，他就是有些想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