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魚大喜過望,手忙腳亂接住,黝黑的眸子盯着那青銅鼎,歡喜無比,好似撿了什麼天大的寶貝。
瞧得莫羨淵再度側目。
他面無表情道:“低階法寶,無甚用處。”
葉魚面上對莫羨淵恭恭敬敬的:“師尊所言甚是。”
嘴上說一套,手中已經寶貝至極的将爐鼎收入儲物戒,顯然對莫羨淵的話不以為然。
莫羨淵思索,他給葉魚的東西中,的确沒有法寶。
沒有見過,所以寶貝這東西,尚可理解。
于是隻說:“禁用。”
葉魚龇出一口白牙:“自然自然,我明白。師尊放心就是,我不是依賴外物的性子。”
他要有這些寶貝,但決不能隻能依賴這些寶物才強大。否則就是那剝骨門門主的下場,自身修為不足,再好的寶貝落入手中,也隻是一坨廢鐵。
有了這一出,而後葉魚動作愈發警惕。
剝骨門被滅門,千湖城内最先得到消息。
紫雲門主與一衆千湖城内族長首腦前往查看,見到了滿地斷頭的邪修屍體,以及崩塌的山體。
常華跟在師父身側,面色驚歎:“這……應當是那位仙長所做?”
紫雲門主長歎一口氣:“除了那位,也無第二人會來管此事。咱們千湖城欠了一個大恩。”
其餘人紛紛應是。
“可惜,不知那位仙長到底是何方大能。不是赤川派來的,也非山海宗,總不能是一屆散修。”
紫雲門主未多作聲。
千湖城需要休整,在多番商議後,修為最高的紫雲門主暫代城主之位。
而常華,也暫時離開了千湖城。
紫雲門主自認自己無法讓他的大弟子在修仙途中走得更遠更順當,既然如此,不如讓他去往更好的地方。
常華紅着眼眶,潸然落淚:“師父。”
頭發斑白的紫雲門主撫摸常華頭頂:“哭什麼。你天賦尚可,拜入山海宗好生修煉,若是沒忘了為師,待日後有所成就,如那位仙人般,說不得為師與紫雲門還能得你庇佑。”
常華是聽話的弟子,他也确實擔憂,害怕再有下一回,不可指望着旁人來救自己,救他的師父。拜入山海宗,的确是最好的選擇。
他低頭如孩子般,一言不發,跪在紫雲門主身前,抱着他抽泣。
紫雲門主無奈,眼神慈祥的一遍遍撫摸着常華頭頂,神情裡有幾分蒼茫。
葉魚懸在高空,瞧着紫雲門裡這師徒情深的一幕,口中“啧”了一聲。
莫羨淵也在他身側瞧着,不知道葉魚為何要浪費時間在這裡看這一幕。
他對葉魚的行動安排不作置喙。
隻是瞧了葉魚兩眼後:“你喜歡如此相處?”
葉魚被他突然出聲驚了一跳:“喜歡什麼?大男人哭哭啼啼,成什麼樣子!我從不如此!”
他被莫羨淵問得臉皮一抽,想到自己抱着莫羨淵的腿痛哭流涕的樣子,心中惡寒。
再也看不下去,當即轉身,迅速離開千湖城。
這附近聽見風聲的邪修,許久不會輕易進犯千湖城。
他需得前往下一個地方,找邪宗曆練。
莫羨淵看了下方仍在依依惜别的師徒一眼,跟上葉魚。
葉魚與莫羨淵八月到川臨州,自南往北,沿着吞海通向汪洋的大河,殺到了來年二月末。
期間葉魚陰溝翻船數次。
川臨州邪修肆掠,要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嚣張,且派别五花八門,叫葉魚出其不意的時候極多。
看來赤川李家與山海宗互相僵持許久,少了個幾百年,勢力交界間的邪修都不會如此興盛。
在這些邪修的磨練下,葉魚的劍術突飛猛進,殺意與劍氣日漸凝實,鋒銳。
他與莫羨淵之間,也多了點不必言說的默契。
他老老實實練劍,莫羨淵這個師父時時刻刻注意他的小命。
期間偶爾幾次,葉魚傷勢頗重,一時半刻不能恢複,莫羨淵會短暫現身。或是主動出手,為他療養傷勢,或是守在他身邊為他護持。
他現身期間,葉魚總能與他說上幾句川臨州局勢,還能從他這裡了解不少邪修的詭異手段。
言語雖然冷淡,但算得上知無不言。葉魚倒也不在意他态度是否冷淡了。
二月末時,葉魚的修為再度出現松動的迹象。
曆練期間,他全部精力皆用力殺人磨練,并未如何提升修為。
但多次死裡逃生,他的修為還是迅速增長,僅僅用半年的時間,便達到了築基巅峰。
他要沖擊金丹了。
葉魚很是高興,這比他上輩子到金丹的時間早得多!
葉魚尚未高興半天,莫羨淵一盆涼水潑滅了他的勁頭:“我說的話,你忘幹淨了麼?”
葉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