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魚對莫羨淵的存在心知肚明。
他身後二人則是對林間的安靜格外驚恐,眼神閃爍不定的盯着葉魚的後背。
浮起的花花心思被這詭異的安靜壓回肚中。
這人……真正的修為到底是什麼層次?
該不會,是化神,甚至修為更高的大能藏匿修為?
否則,怎麼會進入林中後,威懾得任何蟲鳥妖獸都不敢作聲?
說不定這少年模樣也是僞裝,實則已經是幾百上千歲的老妖怪。
在他們暗自揣度時,葉魚停下腳步,轉身盯着二人打量。
兩人皆是被葉魚突然動作驚得心跳加速。
他們低眉順眼,不敢與葉魚對視。
葉魚卻擡手指了其中一人:“你過來,脫掉衣服。”
脫掉衣服?
被點中的人滿心驚疑,但不敢發問,順從的脫下衣服。
他的衣服破洞,上頭粘着自己血,傷口是葉魚留下的。
兩人随後又被葉魚分開,留在原地的那人沒有任何束縛,唯有葉魚離開前,留下的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
那人後背沁出冷汗,露出個讨好的笑容,表示自己不會逃跑。
“我想也是。”葉魚微笑。
離開一段距離後,葉魚布陣屏蔽周遭探聽,問:“你平日裡如何與你門主相處?說詳細些,近來有什麼事會與你門主提起,也一一告知于我。”
說着,他換上那破爛沾血的衣服,在那名邪修驚惶的目光中,改換面貌,變得與他模樣相同,連眼神都多了幾絲陰邪。
二人面對面如照鏡子般。
這次葉魚沒有再往自己身上套多層僞裝。沒有必要,他已經知曉剝骨門門主僅金丹巅峰修為,這二人便是門内的左右護法,除門主外修為最高。
他眼下最感興趣的,便是他們門内煉器師。
可惜,這二人也不知,看來那煉器師是藏在暗中與剝骨門接觸。
從這人身上套完話後,葉魚道:“在我回來準許你離開前,留在此處,我可饒你一命。”
說完,便用他的樣子,朝着另一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留在原地那人,乃是剝骨門的左護法。
二人雖同為金丹巅峰,但較之右護法,要強上一線。
葉魚手握從右護法那搜刮來的峨眉刺,低垂着頭朝他走去。左護法吃驚的睜圓眼眸:“你……他人呢?怎麼讓你獨自回來?他找出過去做了什麼?”
滿腹疑問,在葉魚擡起臉,與他四目相對,露出個沒有溫度的微笑時,盡數卡在喉嚨中,化作驚駭。
葉魚沖他擡手,邀請道:“走吧,左護法。咱們還得盡快回去複命呢,你說是吧?”
左護法後背發寒,瞧見葉魚改換形貌如此逼真,不漏絲毫異樣氣息,愈發肯定先前的猜測。
這樣的修士,好端端怎會到吞海附近?
難不成真是赤川派來的?
還是山海宗?
他們有一方願意插手邊境事務不成?
左護法在心中後悔不疊,早知如此,他絕不會在逃出生天後,還聽信姓弓的那小子,去找紫雲門的麻煩!
可惜,眼下後悔也晚了。
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寄希望于葉魚會在解決完門主後,看在他乖順配合的份上,大發慈悲放他一條生路。
……
高空之上,黑衣男人浮空而立,腰間佩劍。
自他身邊飛過的鳥類若無所覺,隻是獸性本能催促它快速離開這塊地方,逃避莫名的危險壓抑。
莫羨淵在看護葉魚突破築基後,便悄聲消失,由葉魚獨自行動布局。
葉魚在紫雲門外埋伏布陣,莫羨淵有些不滿,但見他是用來圍困,而非擊殺,倒也并未多說什麼。
葉魚的劍術進步肉眼可見,一招一式逐漸凝實,并未有任何懈怠。尚可。
他黑眸淡漠,瞧着葉魚化作那邪修的模樣,在林間穿行,趕向千湖城的另個方向。
衣角微微擺動,無聲跟随。
*
剝骨門,在衆多邪修派别中,籍籍無名。
連歸屬這一派的修士,所修算作什麼,都未能如“屍修”“血修”有具體統稱。
剝骨門在一年前,門中僅有門主一名金丹期,乃是在礦林山接連滅門數個小族小派,才用血肉喂養出數名金丹。左右護法也在此列。
若非莫羨淵突然拎着葉魚進川臨州中部曆練,礦林山就是千湖城的前車之鑒。
左護法在疾行中低聲道:“仙長,門主性格頗為古怪,難以見人。我們手中的峨眉刺在回到門中後,皆要交由門主提納力量,半日後方能回到我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