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藥山對葉魚很是麻煩。
爬的是十分陡峭的藥山後山。
這座山脈因極其适宜靈植生長,前山被開采出來空地,種植靈藥。
而藥山的後山則生長着許多天生地長的靈植,存活多年,靈氣充裕,少部分有靈獸守護,天元宗并未驅趕,任由其保持原狀,些許時候會派弟子進入後山找藥,充當對弟子的小曆練場。
葉魚便因這小曆練場吃了不少不必要的苦頭。
天元宗結界内,一切法器符箓的功效皆被壓制,是為了避免弟子依賴法器。
可這與葉魚有什麼關系?
他一個一無所有的臭乞丐,偏偏要受有錢有勢的世家子連累。
葉魚罵罵咧咧的爬山。
趴在緩和些許的地方時,抽出準備好的材料,在地上布陣。
沿途爬上來,這樣的小防護陣法他布置了不少,免得下山時将自己摔死。
“蒼月草……天魁花、岩心露……誰要渡金丹結,似乎是護劫丹的材料。”
他在山中待到日頭西斜,植被稀疏的陡峭岩壁上,被橘紅的太陽鍍金。
下山時滿心思索這些能煉護劫丹的材料是誰要用,天元宗有丹閣,裡頭是藥修的主場。若是找個機會,認識幾名藥修,興趣還能日後請他們幫忙為自己煉丹。
下山的路到一半,葉魚感受到了點異樣。
他警惕地扭頭,屏住呼吸,連心跳都逐漸放緩,整個人附趴在陡石之上。
他知道有道視線在注視他,但他找不到視線具體方位,心中猜測有可能是山中靈獸發現了他。
低階靈獸無礙,但地勢于他不利。最怕的是靈獸品階高出他能對付的範圍……
葉魚警惕了許久,卻什麼靈獸也未出現。
西斜的太陽下山很快,天色迅速朝着黑暗奔去。
他感受到的那道視線也消失,仿若幻覺。
葉魚并未輕易放松,仍舊維持原狀。
直到他确定不可能有靈獸在伏擊他,才有所動作。
“難不成是發現我,但離開了?”葉魚暗自猜測。
有這樣的靈智,恐怕是高階靈獸。
葉魚的緊迫感愈加濃烈。
這種随時可能被威脅到性命的感覺,實在不好受。
他返回主峰,将任務交接,領着牌子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便先沖去藏書閣尋管事。
管事見葉魚竟然如此快便完成了任務,瞧他的目光愈發欣賞,十分爽快的讓葉魚上二樓,并給了他一塊腰牌:“二樓弟子皆築基以上,若是有何應付不了的事,便尋老夫。”
他真心想要幫葉魚,葉魚很是領情,恭恭敬敬對他行禮:“弟子多謝管事。”
……
符文,符文,符文。
葉魚的房裡放着他所有能借出藏書閣的卷軸。
攤開的,合上的,桌子上,床榻邊,枕頭側。
他在睡夢中覺得天旋地轉,仿若從高空跌落,強烈的失重感使得他身體震顫。
葉魚在睡夢中被自己驚醒了。
他揉着眉頭,摸到手邊的卷軸,滿臉怠倦。
孟山已經築基了。他體質本就極好,幾乎是先天鍛體,能夠直接踏入煉氣期的體質。他師父為了保他根基穩固,強壓着他在煉氣期淬煉筋骨血肉許久,才放開他的桎梏讓他順利煉氣。突破至築基簡直水到渠成。
葉魚知曉因為孟山的存在,讓他心頭比以往急躁許多,連着壓力都大了不少。
許是如此,他最近總是覺得有人在注視他。
然而哪怕放出神識,也掃不到任何身影。
他從不疑心自己的感覺,偏偏近來入睡多夢,讓他懷疑是否過于心焦。
葉魚揉在眉心的指尖愈發用力,揉出深紅的印子,才長呼一口氣,提筆在窗前勾畫符文。
二樓的基礎符文幾乎被葉魚全部看過。
他在腦海中回憶每種符文所屬屬性,在紙上勾勾畫畫。
紙張上的符文即将成型前,葉魚頓筆。
又出現了,那種被人在暗處冷冷注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