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的背影轉眼就看不到了,夏樹瞠目結舌片刻,不由好笑地搖了搖頭。
隔着一個過道的侑李也被驚醒了。他擡眸看了眼新一空掉的位置,殘留有幾分睡意朦胧的眼睛迅速變得清明起來。
侑李先是起身為紗織掖了掖身上蓋着的毛毯,然後從随身攜帶的行李包中翻出相機和速寫本,急匆匆地沖夏樹點頭示意了一下,便追着新一離開的方向跑過去了。
毛利蘭的座位在最裡面,她在椅子上斜靠着,頭朝窗戶的方向睡得正熟,睡顔恬靜靜谧。
發生殺人事件的洗手間位于機艙最前方,距離最後一排很遠。毛利蘭的座位又靠裡,她完全沒有被吵醒,仍舊沉浸在夢鄉之中。
紗織的身體朝侑李的方向斜傾着,此時她一動不動,呼吸平穩,好像仍在酣睡,沒有被機艙中的動靜吵醒。
但夏樹知道不是。以紗織的實力,她肯定和夏樹一樣對飛機上發生的命案了如指掌,時間、地點、兇手是誰都清清楚楚。隻是紗織懶得管,所以連眼睛都沒睜。
如果說夏樹是混亂善良,那紗織最起碼也是混亂中立。她行事恣意,順從本心,隻顧及自己和她在乎的人,壓根懶得理會旁人如何。
其實,夏樹流落到人界後,如果不是被巫女桔梗收養,如果不是被澆灌了愛與善意,那身負力量卻沒有任何牽挂的夏樹混迹在戰火紛飛的亂世中,很難想象五百年後他會長成什麼模樣。
或許重視自身自由、無視秩序和規則的混亂中立是最好的發展。
夏樹,他畢竟是個宇智波啊,而且出生的時候正是忍界最混亂最殘酷的戰國時期。
新一離開座位跑去了案發現場,把夏樹他們出去的路給讓了出來。
“走吧,我們去把那隻咒靈祓除掉。”夏樹側頭對站在椅子上的悟寶寶說。
五條悟還是個奶團子,矮墩墩一個,飛機的座椅又足夠寬敞,他完全能整個人蜷在椅子上睡覺。
悟寶寶睡前脫了鞋子,此時赤腳站在椅子上。他低頭看了眼座位下方整齊擺放的涼鞋,向上張開肉乎乎的雙手,沖夏樹做出求抱抱的動作。
被夏樹一把抱起來以後,五條悟探頭望向新一離開的方向,眨巴眨巴大眼睛感歎道:“新一哥哥真積極啊!他是真的喜歡推理,也是真的很想成為福爾摩斯那樣的偵探。”
櫻粉的菱形小嘴微微抿起,五條悟緩慢地眨了下眼睛,潔白纖長的睫羽垂落下來,遮住了清透水潤的澄澈藍瞳。
悟有些羨慕。
他羨慕新一的目标這麼明确,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愛好、興趣是什麼。
而且新一不隻是單純的喜歡,他還有超強的執行力。
雖然剛上高中,但新一已經決定了自己未來要走的路。他堅定地想走和他興趣愛好相契合的道路,不管旁人是什麼看法,是支持還是反對。
雙手環住夏樹的脖子,五條悟靠過去将軟乎乎的小臉搭在夏樹肩膀上,小大人似的歎了口氣:“我還沒有找到自己喜歡的東西啊!”
夏樹總愛誇悟寶寶是個天才。
這話并沒有誇大,也不單純是哄小孩,五條悟是真的智商很高。而他的六眼雖然大部分時候被封印着,但偶爾解放一次,他就能借此獲取大量信息。
本就聰慧過人,又過多地認識了這個世界,這使得五條悟遠比同齡的孩子更成熟。
“不着急。”夏樹嗓音含笑,安撫地摸了摸悟寶寶的頭,揉了揉他剛睡醒尤顯得毛躁的銀色短發,“你可以慢慢找,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走到機艙中段,夏樹側眸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坐在最外側,長相普通穿着T恤和休閑褲的年輕男人。他旁邊那位長相英俊的同伴并不在,但隔了一個座位,那名剛上飛機就睡下的女士依舊靠躺在座椅上睡得正香。
年輕男子眉宇間隐約透露出幾分不安和擔憂,似乎在擔心還沒有回來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