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國被改建成半位面後,還是與人界共享日月。
夏樹回到西國的時候就已經是晚上,他不急着去東京,幹脆打算留下來住一晚,等第二天再帶着青宵離開西國。
讓青宵回去收拾行李、告别親友,做外出務工的準備,夏樹沒回自己空置了一段時間的住處,帶着吃飽喝足睡得正香的五條悟去蹭犬夜叉的床。
西國位處于空間夾縫,這裡四季如春,溫度适宜,沒有季節輪轉帶來的炎熱和寒冷。
先回來的犬夜叉還沒有睡,他在二樓的露台上賞月。
月華如練,銀白如霜。
清冷如雪的月光灑落下來,為銀發紅衣的犬夜叉鑲上一層光暈。夜色中,他銀色的長發像是緞子一樣光滑流麗,赤紅的火鼠裘顔色越發鮮豔如火。
推門進了犬夜叉的卧室,夏樹把五條悟放在床上,推門去到外面的露台,又順手帶上門,不讓微涼的夜風吹進屋裡。
在犬夜叉旁邊坐下,夏樹側過身體撞了撞他的肩膀:“犬夜叉,你怎麼想的。”
“什麼?”犬夜叉反問得有些漫不經心,他沒有轉頭看夏樹,依舊擡着頭仰望孤懸在夜空中的彎月。
“殺生丸想去魔界的事情。”
犬夜叉沉默了下去,半晌,他才仿佛大夢初醒似的喃喃道:“我還沒想。”
“你想去嗎?”側過頭,夏樹注視着犬夜叉,更清楚也更直接地再次發問。
“……我還沒想。”片刻後,犬夜叉給出的答案還是這個。
夏樹沒有為犬夜叉兩次相同的回答生氣,他隻是輕聲問:“犬夜叉,你很喜歡西國的安定,是不是?”
“是。”這一次,犬夜叉毫不猶豫地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像是打通了什麼關節,犬夜叉不再沉默。
他苦惱地抓了抓頭,将一臉銀發撓成了亂七八糟的雞窩,苦着臉說:“我真沒想。我真覺得西國的生活很平靜很好,所以沒想過要去外面闖蕩。”
“我知道魔界的等級比人界更高,知道魔界深處盤踞着許多實力恐怖的大妖,知道那是一個遠比人界龐大遼闊、璀璨瑰麗的世界,但是我……”
犬夜叉猛地頓住,沒有再說下去。
“但是你不想離開家。”夏樹輕輕地替犬夜叉說出他沒說完的話。
不帶笑意地笑了一下,犬夜叉這一次直接承認了:“是的。我不想。”
犬夜叉曾經流浪過很久,比起颠沛流離,他更渴望安定平靜。他眷戀着家的安甯,不願意輕易離開。
對夏樹沒有什麼好隐瞞的,犬夜叉坦然承認了自己的軟弱。
咧了咧嘴,他自嘲地說:“殺生丸的目标不隻是霸主級大妖,他遠比我更執着——有的時候我真的很讨厭殺生丸,天賦高也就算了,還那麼努力,一直在拼搏,堅定不移地走在自己選擇的道路上。”
說到這裡,犬夜叉忍不住笑了一下:“殺生丸不是個完美的王,但西國所有人都服務他。因為殺生丸比所有人都有天賦,卻也比所有人都堅定執着。”
“他實力強是理所當然的。”犬夜叉今天格外的坦誠,少見的将心中對殺生丸的嫉妒、欽佩、向往甚至是憧憬全部表露出來,“我知道,殺生丸早就超過老爹了,而我還差得遠。”
殺生丸拔出了獨屬于自己的霸道之刀爆碎牙,而犬夜叉還在用犬大将留給他的鐵碎牙,這就是兩人之間的差距。
白犬一族,每個犬妖走的道路都不完全相同。淩月仙姬的王者之道權力與武力并重;犬大将有鬥牙王的稱号,但他奉行的是力量至上,沒有掌握權柄。
而殺生丸和犬夜叉,犬大将的兩個兒子,他們倆卻不約而同地沿着犬大将的方向選擇了追求力量——即使殺生丸繼位成為西國的王,他也沒有選擇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