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給“家中”囤貨這件事,賀隽夏有自己的想法和考量。
首先,他與“家裡人”同時接收了時空管理局設定的記憶,對他們有幾分親切感。
其次,時空管理局明令禁止任務者在任務世界作奸犯科,進而可以推斷出時空管理局對任務者的品行有一定要求。
他幫助“家人”的行為或或許能對他的實習考核起到一定的幫助,加一些印象分。
畢竟他所在的那個世界就曾流行過一段時間的應聘者撿紙小故事。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不同的災難需要不同的應對方式。
如果災難是傳染病、喪屍爆發,他就必須盡快遠離人類高度密集的B市。如果災難是靈氣複蘇,野生動物變異等,那麼留在發達的B市才是最好最安全的選擇。
出于這些原因,賀隽夏決定效仿古人狡兔三窟,把“家”打造成備用避難所。
反正現代社會生産力發達,糧食便宜,花也花不了多少錢。
隻希望第一個世界的災難不要太難。
賀隽夏揉了揉眉心,懷揣着對未來的忐忑沉沉睡去。
*
第二天無事發生。
在出租屋裡呆了一個上午加一個下午的賀隽夏決定出去跑外賣,賺一波夜貓子的外賣費。
畢竟花的多,賺的少,送外賣是他目前唯一的資金來源。
賀隽夏打開手機的照明功能,熟練地忽視了某平台發來的無息借款等垃圾短信,從安全通道快速下樓。
别誤會,不是他品德有多高尚。
隻是他每次嘗試向這些軟件借錢時,時空管理局就會立刻彈出警告。
解釋?沒有
問就兩個字,不行。
賀隽夏沒有辦法隻能作罷,誰讓他現在隻是一個還沒轉正,不被時空雇傭法保護的實習任務者。
如果自己敢公然違反時空管理局的規定,賀隽夏相信時空管理局不介意來個殺雞儆猴。
賀隽夏看了眼手機支架上的手機屏幕,朝導航所指的方向快速駛去。
晚上點外賣的人不少,沒一會兒,他就搶了四個順路的配送單。其中有兩個配送單是同一個地址同一個電話,等于白撿一單的錢。
賀隽夏心裡美滋滋。
徐徐吹來的夜風輕柔地撫過他的臉頰,夜晚的B市依然耀眼,霓虹燈五光十色光彩奪目,卻比忙碌的白天多了幾分悠閑惬意。
路邊大大小小的燒烤攤生意火爆,賀隽夏有個配送單就來自燒烤店,同地址的還有個藥店單,貨物是腸炎甯片和西瓜霜。
賀隽夏:……
怎麼不算一種又菜又愛吃呢?
夜晚的道路比白天暢通,幾乎沒有堵車的時候。賀隽夏順利将四份外賣交到不同的顧客手中,鬥志昂揚地駛向下一個目的地。
“幹什麼,走開!”
一聲突然爆發的尖銳呵斥壓住了路邊大大小小的雜音。
賀隽夏循聲看去,隻見幾個喝成猴子屁股的男人正圍着一個提着燒烤盒的女生,準備動手動腳。
燒烤店的老闆聽見動靜連忙上前勸阻,幾個挺着啤酒肚的男人卻好似聽不懂人話,對着阻攔的人推推嚷嚷,伸手要去抓女生。
賀隽夏眉頭一皺,見情況不對立刻打電話報警,把手裡剛接的三個單子全部轉讓出去。
他改變方向駛向事故發生地,靠近後将小電驢停在附近的非機動車專用車道上,從外賣保溫箱裡取出自己的防身武器,一個可伸縮防身電棍。
除此之外,他的口袋裡還有把伸縮美工刀,總能捅死人的那種。
這是賀隽夏從自己的死亡裡得來的教訓——無論何時身上都要帶點防身工具。
他把電棍塞進寬大的衣袖,快步走上前查看情況,所幸女生被燒烤店的老闆護着,沒啥事,就是被吓得不輕。
幾個鬧事的男人不肯罷休,吐出滿是酒氣的污言穢語,罵罵咧咧地舉起酒瓶子砸向女生。
“小娘皮子,給臉不要臉,讓你陪兄弟幾個喝點酒還調子高起來了。”
酒瓶子在地上炸開,變成無數碎屑四處飛濺,周圍看熱鬧的人都被吓了一跳,生怕鬧出肢體沖突,默默往後退了幾步。
賀隽夏是唯一一個反其道行之的人。
他趁機擠進擁擠的人群,和燒烤店的老闆老闆娘一起将女生擋得嚴嚴實實,連她的衣角都沒露出來。
男人看見他的外套嘲罵道:“你個送外賣的沖什麼英雄,滾一邊去,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呦呵,口氣還挺大。
賀隽夏樂:“我已經報警了,想弄死我跟警察說去,他們有的是時間和你鬧。”
說話的男人瞪着銅鈴大的眼睛:“小片警算個屁,出去打聽打聽老子是誰。”
賀隽夏:……
所以你是誰?
賀隽夏這麼想,也這麼問了出來。
男人:……
男人驕傲道:“警察局局長是我舅,你說我是誰。”
哦豁,異界版的我爸是李剛。
賀隽夏好奇地打量男人,以前都是在網上看蠢貨,第一次在現實裡見,他還有點新奇。
賀隽夏:“哦,你是他外甥。”
他用平靜地語氣回道,似乎根本沒把男人的話放在心上,用實際行動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幾個嚣張的男人卻覺得賀隽夏好像怕了他們,語言和動作都更加肆無忌憚。他們走上前動手動腳,試圖把擋在女生面前的三人扒拉走。
賀隽夏眉頭緊皺,他抽出袖子裡的電棍轉身對女生道:“會開電動車不,我車在那邊,鑰匙就插在上面,你先走遠點。”
女生已經被吓懵了,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撒開腿就跑,騎上賀隽夏的小電驢消失在道路盡頭。
幾個男人看着女生騎車離開的背影,更加覺得丢面子,又因為追不上女生,直接把氣全撒在阻攔他們的三人身上。
賀隽夏冷笑一聲抽出電棍,霎時間,刺眼的燈光直直地射向四人的眼睛。
四人被晃得眼被迫停下動作。
賀隽夏:“來試試是你們的肉硬,還是我的電棍硬?”
看着電棍上閃爍的藍紫色電弧,幾個解酒耍瘋的男人好似瞬間清醒,你推我我推你,沒一個人敢上前。
賀隽夏對此毫不意外。
畢竟他們砸酒瓶子都隻敢往最好欺負的女生腳邊砸。
“熱鬧”的場面瞬間安靜下來,幾個男人指着拍視頻的圍觀群衆罵罵咧咧:“拍什麼拍,老子讓你拍了嗎?”
一個人作勢上前要搶手機,圍觀群衆才不怕他們,指着道路盡頭閃爍的燈光道:“警察來了。”
一陣涼涼的夜風吹過,露出肚皮的四個男人打了個哆嗦,大腦徹底清醒,轉身就要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