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亭。
太子看着派去請柳昭訓的小太監是自己回來的,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道:“柳昭訓人呢?”
小太監忙回話道:“柳昭訓說讓奴才先回來,她自己稍微梳妝打扮之後,即刻就會過來。”
聞言,蕭衍這才臉色稍霁。
女為悅己者容,梳妝打扮之後才願意過來見他,也是情有可原。
想到這裡,蕭衍嘴角微微翹了翹。
并沒有因為柳珺瑤的行為,感到生氣。
“孤知道了。”他道。
現在還能怎麼辦,等吧。
隻是這一等,等的時間就有些長了,等了兩刻鐘,也不見柳昭訓的人影。
更何況,他金尊玉貴,從來都是别人等他的份,顯少有他等人的時候。
再加上又是夏季,就算高玉已經帶着宮人将此處熏過香,可偶爾也會有那麼兩隻漏網之魚的蚊子,在千秋亭附近嗡嗡嗡地想跟他親密接觸一下。
時間一點點過去,又等了一刻鐘,卻還是絲毫不見柳昭訓的半個人影。
應該說,别說半個人影,就是鬼影他也沒見到。
就是高玉,都忍不住為這位柳昭訓結結實實捏了一把冷汗。
太子本來就心情不暢,好不容易想讓柳昭訓陪陪吧,沒想到這位主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遲遲沒有出現。
他是該說這位柳昭訓大膽呢,還是膽大呢,竟然讓太子堂堂殿下等她。
簡直是活膩歪了!
終于,蕭衍忍不住再次詢問前去傳話的小太監:“你的話可傳達了,到底有沒有見到柳昭訓的面?”
此時,小太監亦是因為柳昭訓遲遲沒有出現在千秋亭,而吓得兩腿發軟,臉色慘白。
他帶着哭腔道:“奴、奴才真的見到了柳昭訓的面,也将殿下在千秋亭等她之事說過了。”
說實話,他要是早知道是這個結果,無論如何也會等着柳昭訓跟他一起過來千秋亭,現在就不會有這一出事情了。
高玉轉過身,對着臉色不甚太好的蕭衍道:“要不,奴才再派個人前去翠微宮問一問?說不定柳昭訓被什麼事情絆住了腳,也是有可能的。”
聞言,蕭衍面色冰冷,斬釘截鐵道:“不用!”
此時,他還有什麼不明白,他很有可能是被這位柳昭訓放了鴿子。
什麼梳妝打扮之後就會過來,全是騙人的話,弄不好隻是為了敷衍傳話的小太監,才會如此說的。
她要真想過來,肯定會迫不及待的同小太監一起過來了,哪裡會遲遲不現身,讓他在千秋亭喂蚊子。
很好,很好。
想到此處,連蕭衍自己都忍不住被氣笑了。
說實話,他堂堂一國儲君,以前都是他放别人鴿子,别人等他,沒想到他竟然也會有一日,被自己的妃妾,一個小丫頭放了鴿子,
當真是有趣的一次體驗呢!
眼見太子竟然被氣笑了,高玉心道,完了,殿下這是氣傻了,竟然還笑上了。
這位柳昭訓真是作死作到太子頭上了,也不知是誰給她的膽量!
“行了,回吧!”
蕭衍也不管高玉是什麼反應,從石凳上起身,轉身出了千秋亭。
“諾。”高玉帶着人趕緊跟上。
不過,心裡也着實佩服這位柳昭訓,還未得寵呢,就把太子殿下得罪了。
簡直是東宮第一人。
服了!
也不知道以後,等待她的将會是什麼。
他着實為這位柳昭訓捏了一把冷汗。
夜晚,蕭衍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子裡想得都是今晚被柳昭訓放鴿子的事情。
想到兩人為數不多的三次接觸,還狀況百出,他就心梗的難受。
第一次,是她趴在牆頭調戲他,第二次則是在藏書閣,知道他來了跟他玩躲貓貓。
這次好嘛,直接放他鴿子,讓他在千秋亭喂蚊子。
這位柳昭訓的做派,簡直了!
他實在想不明白,她哪來這麼大膽子,敢放他的鴿子,整個東宮妃妾,哪個敢這樣做!
可偏偏這個柳昭訓,她就特立獨行,就敢這樣做了。
反正吧,一般人幹不出來這麼沒腦子的事情。
說實話,蕭衍真的很好奇這位柳昭訓,腦袋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腦回路就是跟别人不一樣呢。
她就不怕他一生氣,處罰她嗎。
好吧,這位柳昭訓好像真的不怕,要不然今晚也不會選擇不來,直接晾着他了。
很快,他心裡又有些釋然了。
遇到這樣一位不按常理出牌的主,他不釋然又能怎麼辦,總不能真的跟一個小丫頭過不去吧。
更何況,上次在藏書閣,他對這位柳昭訓的印象還算不錯。
她也不似其他妃妾那樣拘謹怕他,相處起來讓人很是心情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