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堂前一聲吼，罵聲沒臉不是人。

好好家去莫要找，不勝見了閻王好投胎。

我家姑娘同你沒冤仇，你别前來招人嫌。

一沒錢财二沒梁酒，惹怒了老娘棒槌打你四方逃。

冤有頭來債有主，你自去找你的冤家尋。

我家姑娘可憐你，落淚成行娘心疼。

你已不在何必來，沒臉沒皮讓人閑。

今日在這裡打了你，讓你知道老娘的厲害。

我家姑娘有人護，不讓你近前上惹嫌。

你别怪我生事端，你再招惹我定去閻王狀告你。

告你沒臉沒皮徒留人世間。

告你沒心沒肝招惹活人惹事端。

告你沒腦沒神找錯債主不辨是非。

告你……”

徐敏嘴角抽動的看着唱念做打說辭一套一套的老太太，一時間就連空間裡面的那四個偶仆都跟着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挪動着小腳步，蹭到自家舅舅身邊，咬了一下腮幫子：“這……還有套詞的？”

“這是親家那邊的奶奶，也是個神婆。隻是沒有劉家莊那邊的有名而已。”孫梅低頭說給徐敏聽，她雙手揣在袖子裡：“不過這套詞比劉家莊的那個好聽。”

“啊？”

“你年紀小，沒見過劉家莊的那個馬老太，她那是怎麼髒的怎麼罵，聽着一晌午都不帶變樣的。”孫梅撇撇嘴一臉的嫌棄：“你都不知道，有好些話别說我和你大舅了，當時你爺爺奶奶還在世的時候都沒聽過。那髒的……哎呀，沒耳朵聽。”

聽着她的語氣，徐敏也能想象得到。佩蘭在她腦中同她說：【民間的确有用髒話喝退鬼靈的說法。】

【是因為孔子說，子不語怪力亂神嗎？】

【當然不是這個，聖人之話可不能這等斷章取義。】佩蘭笑的無奈：【前任主人的灌頂中，是如此解釋的嗎？】

【嗯！】徐敏仔細想了想抿了下唇：【師傅啟蒙學習，但學的是醫科。隻是周圍的人都說，聖人言子不語怪力亂神。恐畏鬼神之談。】

【不是這麼說的。】佩蘭感慨一聲：【斷章取義最是要不得。這句話來自于孔子有一次帶着學生遊曆，遇到了葉公。葉公問孔子和跟随他一起過來的子路：你覺得你的老師是個怎樣的人啊！】

【子路身邊就是老師，他不能做評價老師的事情，隻能避而不答。孔子一看，就說：女奚不曰．其為人也，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将至雲爾。用主人你們這邊的解釋來說，你怎麼回答葉公說，那個老家夥就是一個瘋瘋癫癫，喜歡做學問到發憤忘食，傻兮兮的老家夥呢？子路沒有吭聲。但後面葉公還等在那裡，孔子又說：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

【這句話說，我這個人，又不是生下來什麼都懂的。就是喜歡學習一些古人的東西，對什麼都好奇，想要知道的求知者而已。沒啥好稀奇的，也不是那些不明就裡的神鬼，不可說不可說。可實際意思是，不要對自己不了解的事物妄下定論。你不知鬼神之所在，不明怪力之咎取之地，如何去談論？我沒有那麼厲害，所以不亂評價。不擡高自己，實事求是格物緻知罷了。】

【所以這句話，其實不是說孔子對鬼神之說的看法，而是說他自己不會輕易對不了解的事物做解釋。同樣，也不會誇誇其談不言其說。】徐敏聽到佩蘭的解釋，頓時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她嘴角淺淺的挂着一層笑意，雖然很淺卻讓她有了一種不同的氣質。

老太太一頓唱念做打，又拿了一堆柳樹枝捆紮在一起弄了清水在院子裡四處抽打一番，轉而又拿了桃樹枝子念念有詞的進了屋。周圍人好奇，跟着擠進去。徐敏他們畢竟是婆家親戚，尤其趙文山和孫梅還是大伯哥和嫂子。這父母不在，長嫂如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