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名換姓？”大隊長愣了一下，看着蹲在牆角，卷着褲腿子的席英雄。又看看進來的市裡來的警察有些猶豫。

杜明坐在一邊，看着站在那裡的小姑娘以及周圍的人歎了口氣掏出煙，點了吸了一口：“這丫頭救了兩隻被困的熊貓。上面問有啥想要的獎勵，她就說了一下情況，這我們才過來處理一下。看這情形，你們這裡的問題嚴重啊！普法怎麼做的？沒有宣傳未成年人保護法，還有婦女兒童保護法嗎？村幹部怎麼做的？”

“警察同志，我們宣傳過。隻是沒有被村民重視起來。這主要有兩個方面。”村長聽到這個連忙出來解釋，他不想背黑鍋：“一來，民風民俗在這裡。有些事，你說了老百姓覺得瞎折騰。幾百年都是女孩子十五六七就訂婚，過上兩年就辦喜事。這事情，你說了也阻攔不了。再者，這讀書掃盲都沒完成呢！這妮子她娘，大字不識一個的。想做什麼，都是憑着老想法，祖輩上的那套老東西。沒曉得這事情犯法。普法我們也做，但這事情……”

他一臉為難的說：“這窮山惡水的，除非真的抓了那麼幾個進去，真的讓他們知道厲害，估計沒得啥用。這事情不信你問大隊長，我們也是沒得辦法。做的過多，激化矛盾，日後工作很難辦。而且，很多消息都會被瞞着兩眼瞎！”

大隊長聽他說也是點點頭應和上：“也是沒得辦法，這幾年政策變化很快，光顧着跟村民講這個，就費時間了。更不用說，大量的年輕人離開家出去打工。”

他說的也是實情，杜明也沒有過分追究的意思，隻是讓他快點辦了。

大隊長拿出資料找了找說：“這也是巧了，正好她父母要辦離婚手續。先把她父母的離婚手續弄了，再辦她的就方便多了。”

他說着喊了蹲在牆邊的席英雄：“不是要離婚嗎？戶口本拿過來，先給你們辦了。離婚書寫了嗎？”

“寫了！我帶過來了！”村長連忙上前，将村委需要出的文件從布口袋裡拿出來，趙喜紅跟着過去，将戶口本和兩個人的身份證一起放在辦公桌上。

席春敏很是疑惑，怎麼鬧成了離婚了？她沒有開口，佩蘭讓她稍安勿躁。她也知道，眼前的事情充滿了蹊跷。總不能是因為她爹看不慣她娘的舉動，突然間良心大發吧！

她這麼想就覺得不可思議。

趙喜紅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和席英雄将離婚手續辦了。因為兩個人太過于爽快，弄得大隊長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村長給杜明續上煙，滑了火柴點燃歎了口氣：“這小媳婦是我同宗的侄女，我們村一共三個大姓。趙沾了一半。這孩子丢了當晚兒，就瘋了的出來找。我也教訓過了，知道自己錯了。”

“唉！”他吧嗒兩口煙：“說到底也是當娘的想差了。說句不中聽的，警察同志，您說我們現在種地的一年能見到一千塊錢不？今天一個政策，明天一個的。這山裡人，就靠着祖宗留下來的田過日子。早年大開荒的時候，還多了一些梯田。可終究不如那城裡拎着飯盒子的。若不是這妮子年齡太小。若是二十出頭，這婚事其實還是不錯的。一下子就拿了一個城鎮戶口。這裡面區别可大了，我看您也是有歲數的人，我說的您也能理解不是。”

“那這怎麼離婚了？”一邊的小警察很是好奇。雖然被杜明剜了一眼，但還是心直口快的說了出來。

“唉！家醜呗！”村長看着忙着辦手續的兩口子，還有那堵在門口的孫寡婦。一臉一言難盡：“那男方不是給了三千塊錢彩禮嗎？這混小子，都扔給女人肚皮上了。這媳婦知道了，能過嗎？”

“那之後彩禮怎麼辦？人家娶不到媳婦，這錢怎麼還的？”

“那撩事兒的小媳婦，為了搶男人，給還了。我昨天去給她退了人家。也算是兩清。”

“那還行。”杜明點點頭，手指夾着煙沒有抽，而是看着這頭離婚手續剛辦好，那頭土地上的事情還沒分完，就要先領證的人皺起了眉。

“孫秀娥，你要點臉！”趙喜紅怎麼都沒想到，這兩個奸夫□□都等不及了。她又是氣憤，又是羞的。隻擡着手臂，僵直在那裡。

席英雄看了她們一眼，又想到在孫秀娥那裡過的日子，也是難得的硬氣：“咋就不要臉了？離婚了，男婚女嫁。你現在領一個過來，我也不攔着。”說着，他還真準備同孫秀娥領結婚證。

不過大隊長表示，目前沒辦法給他倆□□，要等一個月之後，上面手續弄好了才行。孫秀娥雖然有些不滿意，但還是扭着腰，抱着席英雄的胳膊走了。看着這一幕，趙喜紅氣的呼哧呼哧的，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沒走，而是看着席春敏弄戶口。因為父母離異，将戶口遷出手續可以同時累積在一起，等過兩天去鎮上戶籍辦一起備案就好。

大隊拿出一個紅皮的小本本，在第一頁上寫了席春敏的信息，又做了一些文書和蓋章。之後又給她改了名字。

“叫啥名？”

“啊？”

“不是說改名換姓嗎？”大隊長對于這個小丫頭有些來氣，但看着杜明也隻能硬聲硬氣一些。

“徐敏，雙立人的那個徐，我原先名字的最後那個字。”聽到這個，席春敏很高興。一點都沒有在意大隊長的口氣。

此時因為杜明在盯着，倒是沒人問為何用這個。大隊長也希望盡快将人送走，太麻煩。

杜明看着手續弄好，小姑娘拿着新的戶口本一臉的高興，手拍了拍一側的桌子站起身：“行了，這事情完事兒。我們也該走了，你自己注意一下。如果遇到什麼沒法解決的事情，聯系我們或者聯系聞先生。”

“嗯！”席春敏——現在的徐敏點點頭。她很感激杜明。

大隊長聽說他要走，連忙将手中的事兒弄好：“這眼看中午了，吃了飯再回去吧！”

“不了，我們還有工作。”杜明看得出，對方恨不得他們馬上就走。很多當地的村長、隊長的都這樣。除非是有求于他們，希望能有些違規操作一類的。他見的多了，也沒當回事。

隻是交代了一下徐敏，開着車帶着兩個鎮上公安局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