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心狠,這已經是附近最好的婚事了。誰家不羨慕?
那瘸子是有些賭,可十裡八村的有哪家的男人不賭的?不賭的就嫖。那還不如賭的呢!好歹,這破地方再如何賭也就是那點兒錢。那個瘸子在國營廠子裡面看庫房,每個月少說還有一百多塊錢的工資。而且聽說賭運很不錯,每個月還能給他妹妹三百塊錢,這自己手裡留的肯定更多。這日子,有了錢還缺啥?更不用說,那是城市戶口啊!
“我上了大學,也是城市戶口。”席春敏抿抿唇,小聲的嘟囔着。她肚子裡咕噜噜的叫着。又渴又餓,外面有人家開始準備做飯了。有一些香味吹進來,她深吸了兩口舔了舔唇。
我不餓!不餓!不餓……不饞。不想吃!
她抱着膝蓋,這樣給自己催眠着。期待着夜幕降臨,也等着自家老娘離開。
中午的時候,外面傳來叽叽喳喳的聲音。是附近的小學放學了。他們家距離山林很近,在村子裡的深處。附近隻有三戶人家,不過現在空了一個院子。另一個有人的,距離也有些遠。
“我待會兒來找你上學!”
“不用,我吃飯快。我吃完就去找你,我們一起寫作業。”說話的是她的妹妹席春麗,今年小學一年級。她聽到妹妹的聲音,眼神動了動又蔫了下去。她這個妹妹和她不同,是最像她媽媽的。昨天她求着對方扔一個窩窩給她,結果對方笑嘻嘻的跑開還去告狀。這讓她想起當初大姐出嫁前的時候,那時候她偷了地瓜窩窩,塞着鹹菜給送過去。被發現後還挨了一頓鞋底子。
大姐出嫁的時候,說的話讓她曆曆在目。所以才會寫信央求大哥想想辦法,可結果還是這樣。也就是遠水解不了近火,更不用說這事情一看就是二哥在裡面作祟了。那個老二……還衛國呢!白瞎了這好聽的名字,正事不知道做就知道賣姊妹。
想到這裡,她吸吸鼻子将自己蜷縮的更緊一些,用枯瘦的大腿頂着肚皮,讓自己好受一些。
到了傍晚,趙喜紅準備去玩的好的閨蜜家看電視。臨走的時候,仔細檢查了一下柴房的鎖。踢了踢那木門:“你自己想好了吧!我跟你說,你早想好我們歡歡喜喜的出門子。想不好,我就讓你跟你那個白眼狼的大姐一樣,擡我也得給你擡上車。”
她說的惡狠狠地,那惡意仿佛能夠穿透門扉進去。席春敏抱着膝蓋,哼哧一聲沒有搭理她。她已經做好決定,等一會兒那小兔崽子也出去玩了,天一黑她就跑。
她比量過了,那扇窗戶剛好夠她鑽出去的。玻璃而已,隻需要打碎就好了。
趙喜紅以為已經餓了一天,連水都沒喝一口的人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大女兒那時候都十八了,還不是餓了三天就送走了?她信心十足的準備離開,這時候剛從地裡回來席英雄走了過來。
他比趙喜紅大不少,接近十歲的年紀。加上當年家裡還沒分家,找了媒人還算不錯的娶了這麼個母夜叉回來。年輕的時候鬧也鬧過,最終他犯了慫。
“這又是在地裡跟哪個騷娘們鬼混了?啥時候不知道看看天兒啊?”趙喜紅看着弓着腰彎着背的男人就是一肚子火。這倒是不賭,還知道老實種田,可就是下三路的不幹淨。
她一臉厭煩的瞥了一眼:“我跟你說,你要是敢給她開門明兒我就滿村的給你鬧騰去。這婚事不成也得成。”
說完,她不等男人反應扭頭就走。不遠處湊過來聽了一耳朵的從地裡回來的老漢們哈哈笑着:“席老二,你這又是把你家母老虎惹了?”
他們也隻敢在趙喜紅離開後才會去調侃席老二。不過别說這席老二也是個人才,看着老老實實的,結果還淨招惹那小寡婦喜歡。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老二頂事兒?
想到這裡,幾個人嘴角挂上一絲淫邪的笑意。席英雄瞥了他們一眼,哼哧一聲:“誰知道是哪個搞把的弄的。嗤!”
趙喜紅看不上他花邊多,可實際上他也在懷疑趙喜紅。誰知道對方有沒有背着他偷人,或者幹脆幾個孩子有哪個是他的種?
席春敏聽到外面的聲音撇了撇嘴角,他們家可真夠熱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