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勞。”
那人怔愣着站起來,已經不知道沈瀾汀張開的唇裡發出來的是些什麼詞語了。
梁韻被他按着坐在沈瀾汀的位置上,她落座的瞬間,頓時死了一切心思,這下算是有口也解釋不清了。
周洋就在她旁邊邊,直愣愣注視她許久,忽然一笑,親自端了茶壺給梁韻倒水,“沈太太?”
梁韻呵呵一笑,點了點頭,“幸會,幸會。”
眼神裡卻在祈求周洋放過她小命,起碼今天不要發作。
接下來的飯桌上,沈瀾汀如願以償的享受到了安靜和惬意,哪裡還敢有人打他的主意美□□惑呢。
倒是梁韻,如坐針氈。快結束時,她手機響了下,打開來是條信息。
周洋:【你最好給我個完美的解釋,是什麼時候和人結的婚,還有,有沒有孩子這個事也提前告訴我,省的以後你媽打死你時,沒個幫襯的人。】
梁韻發了“我錯了”三個字,又發了個“給跪了”的表情包。
晚宴結束,梁韻亦步亦趨的跟在沈瀾汀身邊,和人告别後,上了車。
前座司機和秘書孫誠察言觀色,沒人敢來煩沈瀾汀。
“擋闆升上。”他下了命令。
随着隔絕于世的空間建立起來,梁韻知道自己這個麻煩到底是躲不過了。
“解釋。”他剪短的扔出來兩個字,然後手指勾着領帶拉松了。
有什麼好解釋的?梁韻其實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她一直以來都是抱着這樣的“以為”,沈瀾汀不願帶她出席聚會的原因是嫌她丢人,嫌她沒有身家背景,還有就是,怕會遇見他的老情人......
但梁韻不能說,這随便哪一句,說出來都是給自己惹禍的源頭。
“你想讓我做個乖順的女人,我一直是這樣執行的,怎麼如今又和我計較公開關系這種事?”梁韻心裡也有火,一時不想再忍。
他閉着眼睛養神,悠悠開口:“我是讓你聽話,不是讓你偷偷摸摸。”
話可真難聽。
“今天在學校碰面,您不也沒先理我?”
她又用了“您”這種尊稱,擺明是開始使小性子。
“而且我們結婚這麼久,您又帶我出去過幾回?您身邊朋友兄弟的,恐怕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話,打賭您什麼時候對我厭倦了好一拍兩散。”
“既然這樣,我們彼此間的朋友圈越幹淨,不是能斷的更徹底嗎?您沒心,我又怎麼敢置喙?”
梁韻難得說了這麼一通話,還都是氣人的話。
沈瀾汀果然沉了臉色,他緩緩睜開眼睛,視線自上而下掠過她,忽然手掐住她雪白修長的脖頸,沒用力,隻是摩挲。
“知道我沒心,當初還投懷送抱?”
梁韻覺得刺耳,“不要把我的愛說的這般不堪!”
“哦?和沒心的人談情說愛,不是自讨苦吃?”
梁韻的手就搭在他的手腕上,在他濃重的視線下,偏過頭,“我的愛情裡沒有理智可言。就算苦,我也覺得是當下該承受的。”
沈瀾汀對于梁韻而言,是那段年歲中的一束光,是初嘗愛情時的一段驚鴻,當初求的,不過是能在他身邊。現在,想要的卻有些多。
男人感受到她情緒來的時候,松了手轉而将人拉近,攬住她放進了懷裡輕輕抱着。
難得起了解釋的耐心。
“之前以為你懶得應酬。”
以為她懶得應酬,才很少帶她出面。
梁韻确實懶得應酬,尤其沈瀾汀身邊那些女人,看不上她又不得不虛與委蛇的樣子令人作嘔。她從小見得多了,他們的眼裡隻能看到她背後的價值,如果沒有,便矮人一頭。
想到這裡,梁韻忽然心思一轉。有個壓在心裡很久的話題又浮上心頭。
她向他的方向又靠近了些,手指纏住沈瀾汀的領帶,“這麼些年我是怎麼走過來的,其實你都看在眼裡,我那點子小心思,你也願意縱着我。外邊人都瞧不起我,覺得我高攀了你,我實在是受夠了那些冷眼,不如你讓我有個孩子傍身吧。”
梁韻聲音軟了下來,“有了你沈瀾汀的孩子,看誰還敢說我們遲早會完。”
沈瀾汀聽到“孩子”兩個字,從假寐中清醒過來,他低頭,伸出根手指來托起她的下巴,“想要孩子了?”
梁韻點頭,“我們是夫妻啊,結婚也有時間了,要個孩子吧。”
沈瀾汀笑着搖了搖頭,好似覺得她天真。他的手從她的下巴處移到她的臉頰邊,語氣格外溫和縱容,“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