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梁韻回卧室,路過沈瀾汀的書房時腳步一頓,看到一束光從半開的門縫裡面蔓延出來,在地面上鋪成一塊兒小三角形,帶着些邀請的意味。
很可惜,梁韻顯然沒心情接受這份邀請,徑直從書房門前路過,直接回了卧室,然後開始泡澡做面膜,反正怎麼惬意舒适便怎麼來。
她動靜不大,卻還是讓沈瀾汀從書桌前的電腦屏幕上分出些注意力來,撩起的眼正看着她走過去,眉心不自覺蹙了下。
若是往日,梁韻見他不忙,必然會點着腳尖輕輕走過來,然後坐到他的腿上,貓兒似的窩進懷中鬧他,讓人不得安甯。
今日......呵,挺新鮮。雖沒鬧他安甯,卻更讓人心癢了起來。
沈瀾汀回神,原本想着将手頭的工作盡快完成,卻發現屏幕上的字徹底失去了吸引力,連那一串金錢數額都變得無關緊要。他哼笑了聲,單手扶着眼睛邊框,拿下來放到了桌邊,起身往卧室走去。
梁韻邊擦頭發邊哼着曲子走出來,身上纏了一圈□□色的浴巾,剛打開浴室的門,便被一個黑影遮住了視線,冷冽幹淨的氣息瞬間将她包裹。
猝不及防被他堵在雙臂圈出的一方小天地裡,梁韻慢慢擡頭,視線先是落在他優越的下颌線上,輪廓分明又線條硬朗,然後往上,是高挺的鼻梁骨,而更為深刻又神秘的眼瞳中,有着不符合他年紀的深邃和故事感。
無疑沈瀾汀的皮相值得她一見鐘情,甚至在這一刻,滿屋黑暗的特定環境裡,依然讓她心癢難耐,想短暫的忘卻那些沉重的包袱,隻沉淪在和他的歡情中。
可是她又有些心虛,害怕自己的反常和心裡活動被他窺見。所以想要逃避,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短暫的靜默,他俯身貼上她的唇角,微涼的薄唇帶着電流般,讓梁韻不禁渾身一緊,手下意識抓緊了浴巾邊角。
梁韻心裡自嘲,對着他的時候,她還是狠不下心來。
他身上一絲不亂,她卻潰不成軍,被推進床裡的時候,梁韻甚至來不及說一句“不行”,一陣陣麻酥感攀扯上來,他封住了她唇間洩出的輕顫。
風光被他探了個徹徹底底,梁韻對自己的身體失去了掌控的能力,完全交代出去。
斯文敗類,衣冠禽獸。
梁韻想罵的話沒用多久,便被他鬧的徹底忘了,他的手指帶着些粗粝的剝繭,微涼的溫度和她的滾燙相差懸殊,冰冰涼涼的,每次相觸,都猶如山尖白雪撲向熱浪,不一會兒,便讓她的眼中有了朦胧的濕意。
“梁韻。”
她說過的,沈瀾汀喚她的名字時,不同的時刻總能聽出不同的情感。尤其這種時候,他偏向謙謙君子一般,連名帶姓的喚她,隻一聲,黯啞又性感的調調兒,讓梁韻幾乎壓不住心裡嘶嚎的野獸,想要更多,不僅僅如此。
他卻冷靜自持,忽然停住一切動作,從她身邊抽離,讓涼意驟然侵襲了她的周遭,旖旎不再,梁韻睜着濕漉漉的眼,看着他。
????
沈瀾汀笑了聲,站起身來,走到床頭抽了張紙巾,慢條斯理的擦手,這空檔,忽然問的莫名其妙:“剛剛路過書房,怎麼沒進來?”
梁韻眨了眨眼睛,這是什麼話說的?
“看你在忙,怕打擾你。”
梁韻自然不是為了這個原因,但精明如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她的緣由。
男人拉開了床頭的燈,站在那邊,光被他擋在身後,梁韻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确實有些忙,你先休息吧。”沈瀾汀将紙巾團了,丢進了垃圾桶裡,轉身出了卧室,悠閑自在,背影裡有一些說不出的得意。
梁韻一口氣堵在心頭,攥起拳頭沖着他的背影揮了幾下,心裡罵了幾萬句卧槽。
他是故意的!就是因為她沒像往常一樣乖順的去纏着他,他就也要勾的她心癢難耐。
休息?她休息的了嗎?這個禍害!經他這麼一鬧,梁韻覺得自己身體裡有一萬隻蟲子在叫嚣,正着趴着都是别扭,她氣惱的捶了幾下床,猛地坐了起來。
從衣櫃裡挑了一件睡衣,便直奔沈瀾汀的書房而去。
房門依舊半開着,梁韻眯了眯眼睛,轉而換了那幅乖巧的模樣,妖妖娆娆的走了進去。她步子輕,停駐在書桌旁,沒打擾他。
男人帶着眼鏡,正專心緻志的看着電腦屏幕,襯衣領口的扣子松了兩顆,露出微滾的喉結和一抹鎖骨。
梁韻垂眸淺笑,别的人她不知道,但沈瀾汀這位主兒,要是故意起來,可真真當得起一聲“小作精”的名頭。
正尋思着,便聽沈瀾汀屈指敲了敲桌面,梁韻順着聲音看過去,他手指一勾,示意她靠近。
梁韻踮着腳尖,輕輕移到他身側,還未有下一步動作,便被他抓住了手腕拉着坐在了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