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做什麼?那事兒?這點時間可不夠。”
梁韻摸不清他的路數,甚至在這一刻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像被架在火上烤般渾身粉嫩。
沿着旋轉樓梯下到客廳,沈瀾汀垂眸看她,“盒子扔哪了?”
梁韻一怔,才明白他說的盒子是什麼,纖白的手臂虛指了下玄關,臉貼在他胸前埋的更低。
抱着她走到玄關,沈瀾汀下巴微擡,“去拿。”
梁韻眉頭蹙了下,撇撇嘴,還是照做了,畢竟今早受的這份罪怪不得别人,說起來,還是她自己招來的,好好地,你說你惹他做什麼。
沈瀾汀哼笑了聲,胸腔裡起伏,梁韻聽得真切,擡起手垂了他一下,心裡罵他:禽獸。
伴着這聲由衷的罵聲,梁韻被他扔在了沙發裡,柔軟的坐墊在和她身體接觸的瞬間有了些回彈力,讓她身子顫了幾顫,才終于穩住。
沈瀾汀眸色深深的看着她,梁韻垂頭,才想起什麼,拿被子緊緊裹住了自己,連頭臉都順便收進了臨時的龜殼裡。太不是東西了,這個狗男人!
他将她剝了出來,絲毫不嫌棄她這般淩亂,在她額角留下一個吻,“禮物收好。”
沈瀾汀整理了下壓出些褶皺的襯衣,接過阿姨遞過來的西裝,搭在臂彎,出了家門。
禮物收好,也不知是說的那個吻,還是眼前這個盒子裡的東西。梁韻看了眼時間,他這方面敏感度還是那麼準确,不早不晚,正好不會遲了那本就推後的會議。
他願意多花這一小點時間哄她,屬實難能可貴。
梁韻從被子裡抽出手來,打開盒子,入目的便是一件上個月拍賣行大做文章的項鍊,上世紀七十年代的産物,水鑽吊墜被懸挂在一個粉色鑽石之下,純手工打磨,沒有絲毫瑕疵,讓珠寶的頂級材質和精湛的工藝巧妙結合,重量令人驚歎,沒個大價錢恐怕拍不下來。
她看過,也沒什麼感覺,又随意放回了盒子裡,捏在手裡,攏着被子伸腳落地,驟然接觸到地面的冰冷,她腿一軟,頓時覺得腰酸背痛襲來,身子像被重物壓了一整晚,要碎掉了。
想起昨晚的荒唐,梁韻深深呼出一口氣。
回了卧室,她把自己扔進浴缸裡,舒舒服服泡了個澡,才總算緩解了身子的疲憊,等她濕淋淋的從浴缸裡出來,才想起一個小時之前有趙斐然的電話沒接,她擦幹水,換了衣服,回撥了電話。
“梁韻!你沒事吧?那位主兒發現沒有?”趙斐然用氣聲說話。
梁韻拆了頭巾,讓濕發垂下來,“沒。”
“吓死我了,你剛沒接電話,我還以為你被拆了。”
也差不多吧!這話梁韻沒好意思說。
“這麼早,不光是為了問這個吧?”
趙斐然片刻的停頓後,還是決定一吐為快,“你今天是不是還沒上網?如果沒上,要不就算了吧,眼不見心不煩,省的髒了眼。”
無非是網上又有一些關于沈瀾汀捕風捉影的消息,用來消遣茶餘飯後的時光,梁韻看過許多,對此顯得十分平靜,不僅如此,還勸了趙斐然幾句:“多大點事,至于你這麼大動靜,瞧這點出息。”
“看你這麼說,我也就放心了,左右容思思那人也是過去式了,沈瀾汀再怎麼樣,也不會吃回頭......”
趙斐然話沒說完,梁韻眯了眼睛打斷她:“你說誰?容思思?”
“是啊,就今早的新聞,不過很罕見的出現在了娛樂版塊,容思思和沈瀾汀被狗仔拍到了,你......剛剛不是說沒多大事嗎?”
“别人行,唯獨容思思,不行。”
梁韻挂了電話,打開娛樂版塊,“知名女星容思思夜會神秘男子”的消息醒目又吸睛,下面照片拍的雖然距離遠又模糊,但背對着鏡頭的男人背影還是能被梁韻一眼認出,不是沈瀾汀還能是哪個。容思思俏生生立他對面,正伸出手,等着他握住。
是邀約還是碰巧遇到?非得在她生日這天惡心人嗎?疑問就像被澆灌了滿滿的養料,在她的心下滋生蔓延,沒用多大會兒功夫,就有吞沒理智的趨勢。
梁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事情還沒個定論,她不能先自亂陣腳。
像鉑蘭灣私人會所這麼隐秘的場所,居然還能進了狗仔,也真是好算計。
梁韻再想多找些别的消息,就發現娛樂版面的頭條換了,剛剛的消息再點進去也顯示“頁面無法加載,錯誤”。
是誰撤的熱搜?沈瀾汀的公關還是容思思的經紀公司?
她想作罷,像往日一樣大度,假裝不關心,沒看到。
但這個人就像噎在嗓子眼的一團腐肉,又惡心又臭。
梁韻終究是沒能忍住,撥了沈瀾汀的電話。
第一次被挂斷。
若是以往,她便不再糾纏,可這次,莫名咽不下這口氣,又由着性子撥了出去。
幾聲之後,電話被接起。
梁韻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聽那頭沈瀾汀道:“休息五分鐘。”
對了,他還在開會......
梁韻咬着唇,心底升起些懊悔。
“五分鐘,說事。”他冷靜,自持,對她公事公辦的語氣。
梁韻被推到了不理智的浪潮面前,隻能硬着頭皮趟過去。她深深調整了下呼吸,斟酌着開了口。
“昨晚,你沒回來陪我過生日的原因是什麼?和誰在應酬?”
沉默,沉沉的呼吸聲壓抑着傳來,恍若隔世的靜默後,轉而聽他一聲嗤笑,道:“梁韻,不要過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