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沉下來,漠然眼神壓向蠢蠢欲動的觸手,聲音是截然不同地溫柔:“站在那裡做什麼?”
林娴妤恍然回神,驚覺獲得身體的控制權,忙不疊跑向江嶼,因為腿軟差點跌倒在地。
江嶼眼疾手快地抱住她,柔軟溫暖的身軀貼近,方才生出的惱怒情緒瞬間消散,難以言喻的愉快萦繞心間。
尤其是——
門縫裡的觸手遲遲不肯離開,不甘心地拍打地面,發出細微的“噼啪”聲。
少女本就被吓得不輕,觸手發出的聲音仿佛近在耳邊,整個人縮進江嶼懷裡,掩耳盜鈴般不去看觸手,瘦弱的脊背顫抖得厲害了,手臂死死摟住他的腰不敢松開。
她咬緊牙關,不願發出哭泣的嗚咽聲。
但墜落的淚珠無法掩藏。
滾燙的淚滲透衣服,砸在江嶼胸膛,輕而易舉地穿過血肉抵達心髒,灼熱的溫度燙得他幾乎克制不住。
黑沉沉的霧氣從他身上溢出,迅速填滿大半個房間,看不清形狀的東西在霧氣裡來回晃動,向她伸出邪惡的手。
可惜林娴妤躲在懷裡,未曾察覺。
“别怕。有我在。”
寬厚手掌一下、又一下輕撫脊背,掌心蔓延出影影綽綽地霧氣,鑽進衣服裡貪婪地親吻每一寸肌膚。
掌心溫熱的體溫隔着衣服傳遞,陰冷又黏膩的感覺在背部徘徊,冰火兩重天的極端感受太過刺激。
好熱……為什麼又這麼涼?
林娴妤激得渾身顫栗,無法抑制地發出細小的嗚咽聲,和急促的呼吸模糊地纏繞在一起。
越是冷,她越是下意識朝他懷裡汲取溫暖。
霧氣裡粗壯的黑影愈發肆無忌憚,順着腳踝顫顫巍巍地觸碰裸露在外的肌膚。
——再多一點。
——好暖和好暖和,快快快……快點占有她!
黑影蔓延,眨眼間覆蓋少女。
噼啪聲突然停止,觸手氣急敗壞地瘋狂湧向少女,卻被黑影圍追堵截,頓時被黑影打散在空氣中,唯有幾近于肉眼不可見的碎塊成功逃竄。
江嶼笑了起來,幽深的瞳孔折射出冷光。
總得讓人去報個信。
那些聲音…不見了?
似乎察覺到危機暫時解除,懷中少女漸漸平複心情,怯生生地擡頭看江嶼。
這一瞬間,所有霧氣與黑影煙消雲散。
身上冷熱交替的詭異感覺漸漸褪去。
她眨了眨眼,看見江嶼胸前一小團濡濕,小聲道歉:“我把你的衣服弄髒了。”
剛哭過一場,細軟的嗓音明顯比平時沙啞,江嶼不自覺地收緊扣在她腰間的手,低頭注視少女。
她顯然還困在驚吓的情緒,神色倉皇,小臉慘白,唯有眼尾因為哭得太過染上一點豔麗的紅。
讓他想起放在供桌上糜豔的合歡花。
幹啞的喉嚨無意識地吞咽,低頭吻去她眼尾的濕潤。
“不用道歉。”
“被吓壞了吧?别怕,它已經走了,不會再來了。”
林娴妤緊緊攥着他的衣角,悶聲應了一句:“嗯。”
江嶼湊得更近,抵住她的額頭,目光順着她卷翹濕潤的睫毛向下描摹。
挺翹小巧的瓊鼻,飽滿圓潤的唇珠,纖細的脖頸,薄白肌膚下青紫色的血管若隐若現,甚至能看見她跳動的脈搏。
腰間的手清晰觸碰她的顫抖。
她似乎在害怕。
可是為什麼呢?
剛才小妻子還全然信任地跑向他,躲在他懷裡。
視線的存在感太強烈,被猛獸盯上的危險感泛濫,林娴妤垂下眼睫,唇珠在齒間被咬來咬去,泛着可憐的白。
門外是可怖的怪物,那把怪物驅趕走的江嶼……是什麼?
姝然的npc配偶死了變成怪物離開,他也會變成那樣嗎?
回想起空房子裡黑乎乎、泛着油光的黏液,她抖了抖,企圖逃離他的懷抱,“我、我不怕了。今天下午爬山有點累,想早點睡……休息。好不好?”
姝然說隻要給出合理的理由應付,副本npc大概率會相信。
她這麼說江嶼會相信嗎?
為了增加自己話語的可信度,她鼓起勇氣擡頭看江嶼。
剛被淚洗過的杏眸澄澈幹淨,眼巴巴地望着江嶼。
江嶼看見小妻子眼裡真摯的神情,隻是快要溢出眼眸的緊張出賣了她。
一眼就能望到底的小心思,偏偏眼底藏匿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神色,還以為他沒有察覺。
他的小妻子實在是太可愛了。
可愛到想要立刻拆吞入腹。
“好啊。”
江嶼答應得輕快,緩緩松開扣在她腰間的手,貼心地為她捋順耳邊淩亂的碎發。
他答應了?
他答應了!
林娴妤有種被餡餅砸中不真實的感覺:“那、那我睡了?”
“晚安。”江嶼在她額間印下一個吻,“好夢。”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眼中亦笑意融融。
為什麼……她總覺得不對勁?
她企圖找出不對勁的原因,思來想去,最後覺得是姝然說npc很容易糊弄過去的原因。
加上江嶼人一直很好,除了在湖邊叫她一起回來有點奇怪,但想到副本設定他們是新婚夫婦出來度蜜月,江嶼的行為好像也挺正常。
于是心頭剛冒起來那點兒疑惑又被澆滅了。
大概是她想多了。
“晚安。”
林娴妤閉上眼。
啪嗒。
明亮的白熾燈應聲而滅,房間陷入黑暗。
她也陷入黑暗。
那雙淺色眼眸漸漸變為蛇類獨有的瞳仁,欺負少女此刻看不到,粘稠的眼神流連在她的臉上,來來回回,将她每一寸肌膚來回舔舐。
與此同時,黑霧彌漫整個房間,朦胧間黑影舞動,凝結成密密麻麻的蛇影鑽進她的被子,沿着白嫩的肌膚遊走,緊緊纏住她的腰身,掀開衣物向上攀爬。
粗壯的蛇影撬開朱唇,不由分說地卷走香甜的津液,貪婪地深入咽喉,把她的嘴堵了個嚴嚴實實。
——好香好香好香。
——再多一點,想更深入。
每一隻小蛇都是他的分身,與他共感,助纣為虐地将他内心肮髒的念頭毫不遮掩的完美實施。
這種認知幾乎讓他渾身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