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走過來介紹道:“這件啊,是我們店的鎮店之寶,上面的金絲是金絲錦魚妖的魚筋,一條魚妖隻有一根,這一件衣服便是上千條魚筋。”
“其中金絲又構成一道防禦法陣,可擋三次金丹期修士的攻擊。”
用妖獸材料做的衣服算做是法衣,沒有大小區别,可以根據人的身形變化。
“居然有這樣的好東西。”葉淮川有些意外。
城裡的修士多半是煉氣和築基,金丹期的修為已經出去可以做一方霸主了。
當然金丹期和金丹期也有區别,江心歌是金丹期大圓滿,這衣服絕對擋不住。
但也已經算是好東西了。
掌櫃笑眯眯說道:“也不貴,隻要三萬下品靈石。”
葉淮川的眼皮忍不住猛地一跳,隻要三萬,這也能叫也不貴?
他每個月二百下品靈石的零花錢,平日加上爹娘偶爾給的,到現在也就攢下了五萬。
難怪沒人買這種東西,也難怪掌櫃這麼熱情。
一個普通的金丹修士,恐怕也就五萬到十萬下品靈石身家。
這種東西屬于,煉氣和築基需要,但是買不起,金丹買得起,但是冤大頭才買。
“算了。”裴無修把目光移開了。
他不是喜歡這件衣服,隻是被上面的金絲錦魚妖的氣息吸引了。
他家的那艘船,就死在一隻大金絲錦魚妖手裡,按照老金所說,那隻魚妖有元嬰期修為。
整個天南郡,隻有葉蒼有元嬰期修為。
但是在海裡,海妖獸更加遊刃有餘,葉蒼恐怕也沒把握赢了那魚妖。
葉淮川攥了攥手裡的折扇,一咬牙,狠心道:“買,怎麼不買?也不貴,就買這件。”
孩子喜歡這件,就買這件。
他前世是孤兒,就眼饞别的小朋友有新衣服新鞋子穿,不能讓小師弟也這麼可憐巴巴的。
“好,葉少爺,這就幫您裝起來。”掌櫃滿臉笑意。
他當然開心,且不提這件“鎮店之寶”終于被買走了,就是今晚來店裡的姑娘們,都不知要買走多少衣服,今天晚上開門算是值了。
葉淮川努力保持自己表情的平靜,心裡忍不住吐槽——
這還用裝起來嗎?他這不已經裝起來了?
還大言不慚什麼不貴,加上剛才那一堆,不聲不響把他錢包都花空了。
想起剛才那句,不貴,葉淮川還是覺得自己裝到了。
“花自己爹娘的錢,一點也不知道羞愧,果然是纨绔子弟。”一聲脆生生的女聲。
“阿宛,你别胡說。”身邊的人趕緊拉了拉她的手臂。
那是個身着紅衣的少女,腰間纏了道鞭子,周身飒飒之氣,昂首之間頗有傲氣。
“我不怕他,我以後是要入護衛軍追随葉城主的,我敬佩葉城主為人,卻也不恥葉城主有你這樣的兒子。”
葉淮川不會被輕易激怒,而且對這姑娘還頗有敬意。
天南郡的護衛軍是損失最為慘重的隊伍,不知有多少修士死在了東海邊上。
雖說護衛軍能拿到天南郡最好的修煉資源,但大部分修士還是選擇散修保命。
葉淮川輕輕搖了搖折扇,輕輕一笑:“天南郡的護衛軍可不是什麼人都收的。”
千紅羅内燈火通明,卻還是有一瞬間似乎被葉淮川的笑晃了眼睛。
那長長的睫羽微微眨了眨,在白皙的膚色之上留下一小片陰影,好看得讓人心裡一動。
葉淮川當然知道自己這副皮囊好看,他就是在用自己的好看轉移視線。
否則還能怎麼辦?否認?可他現在就是個躺平的二世祖啊。
那少女也是被這笑晃得微微一愣,然後才醒過神來,讷讷道:“我……我很厲害的。”
目的達到,接下來就是帶着東西跑路。
葉淮川正準備搖搖扇子,潇灑離去,忽聽到身邊的聲音:“你怎麼證明你很厲害?”
說話的是從一出門就在扮演悶葫蘆的裴無修。
“我何必要向一個纨绔公子證明?”少女阿宛回過神來,“你,敢不敢和我打一場?”
她纖指一伸,指向了葉淮川的鼻尖。
葉淮川:“……”明明是裴無修說的話,戰火怎麼燒到他這兒來了?
不過也對,在大家看來,裴無修是葉淮川的跟班,他說話肯定是葉淮川負責。
葉淮川無奈道:“姑娘,你要是和我比彈琴作畫,寫詩作賦我還能奉陪一下。”
“不行,就打架,天南郡修士都是殺妖獸的豪傑,比什麼舞文弄墨?”
這丫頭看起來也是風風火火,腦子簡單,絲毫不顧及葉淮川是個名聲在外的廢物。
“我來和你打。”聽到聲音的時候,葉淮川已經伸手出去了,但沒拉住裴無修。
裴無修上前一步:“我剛剛煉氣一階,和你打也不算欺負你。”
少年的身姿比劍還筆直,墨發豎起,站在葉淮川面前,肩膀顯得很是寬闊。
但是剛才明叔悄悄告訴葉淮川,那姑娘煉氣三階。
煉氣一階和人打,去白送嗎?
葉淮川忍不住有些感動:“無修,你不用為了我……”
在他眼中,就是裴無修為了護住他這個師兄的面子,飛蛾撲火,以卵擊石。
裴無修卻完全沒聽到葉淮川的話,目光盯着阿宛:“不過,我們還是來點彩頭比較好。”
“好。”少女阿宛已經把裴無修當做了葉淮川的話事人,“你想要什麼彩頭。”
“我要你腰間的玉佩。”裴無修劍眉之下,一雙幽邃的眸子沉沉。
“要是你輸了,就把你剛才買的那件衣服輸給我。”少女阿宛說道。
“這個……”葉淮川一聽要把孩子最喜歡的衣服賭出去,有點遲疑。
裴無修卻已經一言敲定:“好。”
少女阿宛道:“我明天有事,七日之後,南康城門見。”
然而就在此刻,裴無修卻和老金在腦海之中交流。
“老金,你确定那是聚靈符?”
“肯定沒錯,隻要激活,就是一個小型聚靈陣,待在身上,每時每刻都能聚集靈氣。”
裴無修需要快速變強,他目光從那玉佩上掠過,緩緩道:“我會準時到場。”
葉淮川忍不住更感動了,實心眼的孩子,為了師兄的面子,連最喜歡的衣服都不要了。
明擺着,那少女腰間的玉佩就是個普通玉佩,一點靈氣都沒有,和那件衣服比起來,差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