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這次,法戛電影節的最佳女演員,這是何等的榮耀。
本來裴清漸應該在整個頒獎禮結束後統一接受采訪的,這樣可以獲得更好的宣傳效果,可她卻急着回來,在拿完獎後簡單接受了幾個采訪,就定了最近的直飛航班飛回來了,一路上險些被幾個狂熱的私生發現。
但助理又不太能理解,裴清漸在這個日子飛回來的目的。
“裴裴,祝賀你拿下了法戛電影節的最佳女演員。”
上了私人的商務車,早就候在車内、裴清漸的經紀人林橋向她恭賀道。
“林姐,我們哪還用這些客套。”帶了口罩,林橋看不到裴清漸的表情,卻也聽得出來她語氣裡的無奈和難以掩藏的疲倦。
林橋和裴清漸的母親是舊識,與裴清漸本人亦是熟稔,她見此情形也不浪費時間寒暄了,确認沒有狗仔跟着後,又問:“那裴裴,還是去老地方?”
“嗯。”
這就是坐在前排的助理不理解的地方。
每次回來,裴清漸都是去一個有些偏僻的小公寓過完餘下的今天,那個地方遠遠比不上她在海城的那套“碧海天”安全舒适,可即便冒着被狗仔抓到的風險,她也還是堅持要過去。
裴清漸自然不知道小助理活絡的心思,她強打起精神,在手機裡翻找到了她刻意隐藏在一衆聯系人中的一個小貓頭像。
僅僅是看到這個頭像,她疲憊的身軀就好像又獲得了點滴力量,因着睡眠不足而有些發昏的視線也凝聚起來。
她點開頭像,看着兩人上一次聊天還是四個月前,農曆新年,她發去的新年快樂。
再往上,就是去年12月,對方給她發的一句“生日快樂”。
看起來簡直是生硬得不能再生硬的關系了。
裴清漸卻微微彎了彎眉眼,眼中的淡漠盡數散去,反而彌漫起了些許柔情,她鄭重而又緩慢地點擊着手機屏幕,給對面的人發去了一條訊息:
生日快樂。
末了,裴清漸又在心中默念着:希望你會喜歡這個生日禮物。
在昏暗的室内,江望月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發出聲響。
陷入睡夢中的她隻是被這聲響吵得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然而她英氣修長的眉頭微微蹙着,在空調房内,身上都出了一層薄汗,顯然是夢到了什麼。
江望月看清周遭的情況,狹小的房間,擁擠的家具,以及陰沉的天空和潮濕的空氣,她竟是回到了曾經的“家”中。
但她的注意力并不在這些地方,從看清眼前畫面的那一刻,她的心神就全然地被眼前的人所吸引。
那張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此刻卻不像屏幕上那般,帶着讓人不敢輕易靠近的冷漠,反而向她投來了一個含嗔帶怨的眼神,像是在控訴着自己為何現在才來。
即便在昏暗的雨夜,江望月也看得清楚——如此生動,一如當初。
江望月感覺自己的意識又在漸漸模糊,但朦胧之中,她又隐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被允許訪問最隐秘的地方。
視線所觸及的是大片的雪白以及點點玫紅,手上觸及的是綢緞般的光滑軟綿,鼻尖嗅到的是暧.昧.纏.綿的、女人身上淡淡的香氣,還有耳朵裡所傳來的聲音。
是細微的、夾雜着顫音的輕.喘,随着動作的變化,又轉為似歡愉似痛苦的嗚咽。
水汽将她裹挾,窗外的夜色與落雨把江望月和身下的人籠罩。
她握住女人失了力氣的皓腕,還聽到自己的聲音,她說:
“裴清漸,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