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星腦中頓時天人交戰。
不會吧,聞人懿也要給她送禮物?
節目組不讓拒絕,那一會她要怎麼做,才能表現出她的勉為其難?
時星已經轉回身,皺起眉頭,看着他一步步靠近。
聞人懿目光下落,掃過她懷中兩個東西,又在被壓在胸口那封還未送出去的信封上停幾秒。
視線擡起,對上的是她有些猶豫的眼神。
上樓時他看到了趙銘白的身影,也隐約聽了一耳,猜出時星懷裡某個禮物是趙銘白送的,另外一個,應該是李遲送的。
“你……袋子裡是什麼?”時星忽然出聲發問。
聞人懿面露一絲不解,在她門前站定,提了提手裡的東西,薄唇微張:“貓罐頭。”
“……”
對面人臉色變得很快,先是怔愣,而後又閃過一抹尴尬。
時星又很快恢複平靜,抱緊懷裡東西躲開視線,随口道:“這兒還真有貓啊。”
聞人懿默默凝視她,品出些意味來。
他聲線幹淨,輕笑時像石子墜入山泉,清潤幹脆,“不然呢,你以為是什麼?”
他的反問意有所指,時星當即明白他是故意的。怒氣與難堪一并齊發,她憤憤從懷裡将信封抽出來,塞他袋裡,“我不上去了,信給你。”
聞人懿臉上顯露出難得的無奈,朝鏡頭方向揚了下眉,似在詢問,她這個行為合不合理。
無人出來回應。
就此作罷,聞人懿将墜墜欲落的信封兩指揀起。
身前,乳白色的門已經被人用力關上。
回到屋内,聞人懿放下袋子,邊朝桌邊走,邊拆開了信封。
錄制這麼多天,這是時星第一封給他寫的信。信紙上洋洋灑灑寫有六個大字,還有一個小小的波浪号。
“今天很開心呢~”
字迹力透紙背,光是看文字,他都能想象出時星那陰陽怪氣的語氣。
樓下,時星也已經從信箱裡拿了信,今天就一封,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聞人懿寫的。
信紙上寫有五個字:今天開心嗎?
一問一答,不謀而合。
半夜十二點多,别墅三樓某間房内還亮着燈。
書桌前,穿着深色睡衣的男人戴着眼鏡,專心緻志地正敲打着鍵盤,筆記本電腦散發的熒光映進透明鏡片。
桌邊的手機震動幾下,他都沒察覺,直至敲完最後一個字,又重複檢查一遍,聞人懿才停下撈起手機看一眼。
中國移動發來的短信。
室内靜悄,他起身的動作也溫吞安靜。
這間卧室連着一個小陽台,皎潔月光白糖一般灑在地面,秋夜的風吹起紗簾。
聞人懿去拉上移門,耳尖一動,聽到幾聲并不明顯的貓叫。
循着聲音走上陽台,看到月光下,樓下陽台石柱上蹲着一隻黑色的貓。黑貓聽到動靜仰起腦袋,與樓上站着的男人對視。
它這會并不怕人,當着聞人懿的面舔洗起爪子來。聞人懿大緻觀察了下樓層情況,也不知它是從哪兒跳上來的。
沒一會,他進屋關上了陽台門。厚重窗簾下,隐隐透出并不明亮的暈黃光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