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來是想詢問太宰的蹤迹的?”
“沒錯。”
桂正了正神色,一旁的愛麗絲受了森鷗外的指示,滿臉嫌棄地用紙巾擦着小貓身上的灰塵。
“但是很抱歉,我是港口Mafia的首領,并不是太宰君的私人保姆,就算是我,也不能時時刻刻掌握每個屬下的動向,更何況,那孩子也從來不願意聽我的話,喜歡四處玩鬧。”
“所以很抱歉,你似乎并不能從我這裡得到你想要的訊息。”
森鷗外又恢複了往常的從容姿态,狐狸般眯着眼,笑容是恰到好處的溫和。
“原來是這樣嗎?我還以為森首領和太宰殿的關系很好呢。”
“為什麼這麼說?”
森鷗外好奇般向前探了探身。
桂坦然面對首領具有壓迫性的視線。
“因為森首領您有時看着太宰殿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過去的自己按照不同的軌迹成長一樣。”
“好奇,驚歎,贊歎,懷念……還有已經預知到最後結局般的笃定。”
“在我看來,太宰殿現在的思考方式和行為邏輯都帶有強烈的森首領的色彩,所以我大膽推測,森首領曾經教導過太宰殿一段時間。”
森鷗外的嘴角慢弧度不變,身體卻靠回椅背,十指以緩慢而優雅的姿态交叉。
“沒錯,你的推測是對的,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在逐漸詭谲的氣氛下,桂冷靜地繼續說道:“所以,根據我對于太宰殿這段時間的觀察,逐漸了解了他的想法,他的思考方式。”
“他是個很了解人心的人,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更不相信除了利益以外的東西。”
“你是想說,我也是這樣的人?”
森鷗外臉上徹底沒了笑意。
“還是說,你也覺得我是錯的?”
這沒頭沒腦的問題卻正是桂等待的。
她搖了搖頭,“不,我不認為這是錯誤的,對于組織來說,拔除一切可能的後患是再明智不過的決策,如果我在您的位置,我也會這麼做。”
桂铿锵有力的聲音在隔音的辦公室内回蕩。
“但我想說的是,太宰的利用價值遠比您想象的要高,而使用他的風險也遠比您想象的要低。”
森鷗外沉默地看着她。
“而我,會向您證明這一點。”
桂向首領行了個禮,推開門離開了。
隻留下森鷗外在桌前沉思。
森鷗外其實并不意外桂會知道自己和太宰曾經一段短暫的師徒關系,她很敏銳,而且每天跟在太宰身後,很容易就能看出太宰和他處事手段的相似之處。
但令他意外的是,她看出來了他想要借着任務處理掉太宰的想法。
太宰和年輕時的他太像,他深切知道自己的難搞程度,所以也從來沒有低估過太宰的危險程度。
信任這種東西,都是留給真正的蠢人和真正的善人的。
而他們之間,隻有相互利用,不斷試探,和永遠的懷疑。
“愛麗絲,首領真的好難當诶!幹脆辭職算了!”
“嘛,這也沒辦法呢,畢竟林太郎就是很沒用啦!我想想哦……愛麗絲覺得交給桂醬就不錯呢!”
小女孩嬌俏的聲音甜美的像奶油蛋糕上點綴的鮮紅草莓。
昂貴的紅木桌上,堆疊的雜亂的文件最上方,壓着一份簽完名的文件。
【關于與稻川組争奪港口武器進口線處理情況】
【處理人:太宰治。】
正當一片歲月靜好時,剛關上的門又被一腳踹開,熟悉的魔音貫耳。
“那個!不好意思又打擾了!森首領,可以把伊麗莎白二世還給我嗎?”
森鷗外默默放下被突然的驚吓到顫抖的手撕成兩半的文件。
笑容核善。
“桂君,能過來一下嗎?”
-
光榮負傷的桂頂着太宰治同款繃帶,對着某個黑黝黝的洞口大聲呼喚。
“太宰殿,你在這裡嗎?在的話請大聲喊出我們之間的暗号。”
寂靜。
“沒錯!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暗号,太宰殿,所以你一定在裡面對吧!”
她慢慢打開蟑螂屋,裡面黏糊糊的闆上粘着兩隻殉情的蟑螂,一動不動。
“從某種意義上……也可以說這就是太宰殿吧?”
“喵~”
“不不不,但你仔細想,太宰殿平時也就是這樣一動不動的感覺吧?大概就是這種死氣沉沉又不喜歡動的……”
“喵嗷~!”
又是良久的沉默,桂慢吞吞合上蟑螂屋的蓋子,歎了口氣。
“……你說得對,伊麗莎白二世,不能再逃避現實了。”
她調整好腰間的武士.刀,白色的羽織一塵不染,衣角随着走動間飛揚。
“走吧,去接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