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曦,森林開始蔓延起稀薄的霧氣,陽光穿不透這茂密的枝桠樹葉,依舊依舊昏暗一片。
打坐結束,秦狩推了推已經得寸進尺躺在他腿上睡得香甜的人,把人拍醒。若不是他布置的靈陣精妙,哪有機會給葉青流睡得流口水的空間。
被喚醒的青年雙眼迷茫,他呆呆的坐起身,看着秦狩起身整理被壓了一整晚而起皺褶的衣服。
“醒醒?沒清醒就用水球術給自己來一個,不會的話,我可以代勞。就是我可能會下手沒輕沒重了點。”
秦狩蹲下身,湊近葉青流,用手搖了搖,見人呆滞的跟着他的手轉悠,歎息一聲,就要掐個術法讓人好好感受一下冰雪敷面的滋味。
葉青流瞳孔一縮,連忙跳起來躲開,“啊師兄,等等……我清醒了,醒了!”
秦狩這才收了手,打發他去整理一下自己。已經是金丹期的葉青流已經辟谷,随便弄個清潔術就好。看着已經恢複神采奕奕的師弟,秦狩點點頭,還行,人模狗樣的,确實很帥。
“你說你之所以突然睡着,其實是因為有個聲音在你耳邊一直說話?”秦狩挑起眉,有趣的情況,誰能在他的身邊給這小子鬧出動靜來。
“是啊,不然我怎麼可能在外面就一聲不吭的睡着,這可是危機四伏的迷霧森林,就算是師兄在身邊,我也不至于沒戒心到這種程度吧。”葉青流苦笑,他看着微微偏頭笑看着他的師兄說道:“好歹也是個金丹期了,師兄你别把我看的太扁了,我隻是沒出過宗門,不是智商有問題。”
秦狩點點頭,葉青流的天賦可比姬小溪好多了,他能這麼年輕就修煉到金丹期,就足以證明人家不光背景靠山好,天賦也頂好,普通人羨慕不來。
“那你身體沒事吧?”秦狩上下打量葉青流,劇情這種東西不會就跑到他身上去吧,連自己都沒有察覺,難保不會後面坑自己一把。
青年心神沉入體内又仔細探查了一番,搖搖頭說,“沒有任何異常,一切正常。我也記不清睡夢中那個聲音說的什麼了。”
“算了,提點心神警惕些吧。”秦狩算了時間,迷霧森林裡是看不到太陽的,隻能用心算計算時辰。月靈花盛開時間就在這幾天,需要盡早去找到地方。葉青流這邊,多多注意一下就行了。
他不相信,有誰真能在他手底下搶人,世界意識另算。
葉青流也知道自己給師兄增加了工作量,乖乖的點頭,回應道:“我知道了,會注意的。師兄優先你的任務。我還是帶了不少保命東西,一般不會出問題。”
幾乎可以稱為修二代的葉青流,當然渾身都是寶,要是能打劫他,嗯,富的流水。
尋找月靈花并不簡單,這種花用途不多,還算稀少,隻能在成熟的那刻現采摘現保存,拍賣會可能有,就是太貴了。秦狩不想當冤大頭,那就隻好自己來摘了。
月靈花其實是一種藤蔓,它會從樹根處紮根生長,繞着樹幹一路往上,直到樹頂,這樣才算生長完成。迷霧森林的霧氣在上面會稀薄一些,也有足夠高的樹枝沖破霧氣的阻礙,成功冒頭,而生長在這種樹上面的月靈花,才會有機會在月光之下綻放花朵,不然即使是成熟了,也永遠是花骨朵直至枯萎。
照這樣看來大家往森林上空一飛,不就是白撿?
并非這樣,迷霧森林的奇特地理環境導緻它這一整片區域都是禁空狀态,越往裡面禁制壓制力也就越強,而能夠生長到突破霧氣的高大樹木,隻有深處才有,所以秦狩隻能帶着葉青流步行往裡面去。
需要找到一株高大的樹木,等夜晚到來月光灑落之時,用火将月靈花的藤蔓根莖燃燒殆盡,然後等着花落下來就好。
秦狩動作熟練的按照記憶中的指示收取了飄落的月靈花,旁邊的葉青流看的若有所思。
“這花為什麼不怕火?”他問。
秦狩還算是個有耐心的人,一一給滿腦子都是問号啥都想問的人解答。把人唬的眼裡冒星光。
“太強了,師兄。你怎麼懂的這麼多,我以為像你這樣修煉速度快的人,應該沒時間看雜記才對。”
秦狩輕輕挑起唇,用溫柔的話插最狠的刀:“沒辦法,天賦太好,自然能留出足夠的時間去涉獵其他東西。”
“……”好氣,但是打不過,還是師兄,隻能微笑。
秦狩笑了笑打算說什麼,忽然眉頭一皺,神色淩然,他靠近一無所覺的葉青流,擡手捂住他的嘴,把人拖着藏入樹幹的陰影裡。另一隻手也沒閑着,繁複的靈印從袖口落下,被秦狩打入腳底這小小的區域,關于他和葉青流的痕迹牢牢的遮掩。
“噓,有人來了,安靜點。”
葉青流:“!”師兄你給我機會安靜了嗎?
不過眨眼,荒無人煙的森林深處來了一群不速之客。秦狩眯了眯眼,暗中把人給點住不動,這才放開手讓人好受點,嗯,其實放不放都沒什麼區别。
無視怒瞪着他的無辜師弟,秦狩将目光投注在外面那兩夥人身上——是魔修,兩邊都是。
追殺的那方領頭是個身材魁梧的壯漢,身量極高,五官兇悍看起來就一副不好惹的模樣,身上的殺氣很重,想來手上的血孽沾染不少。
跟着他的一衆人也是魔氣騰騰,煞氣沖天,有些人臉上似乎還沾染着血。反觀另一邊就顯得狼狽許多,還是一個女子為領頭的寥寥幾人。
那女子一身黑色衣裙,傷勢凄慘,嘴角溢金血,看樣子是活不了。因為她的元嬰已經破裂,那金色的血是心頭的精/血,已經嚴重到精/血溢出的傷勢,基本是治不好了,因為隻有元嬰在破裂邊緣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離護法何必如此堅持,您要是說出那位的下落,我們也好給您個痛快。”雙方僵持了一下,壯漢隊伍身後一清瘦人影陰恻恻的笑道。
“想必離護法位高權重,沒體會過下等魔修折磨人的手段吧。現在您左右逃不過一死,老實交代了,我們也好交差,幾百年的交情了不是?”
這話說的,氣的那個黑裙女子臉色更是蒼白,胸口起伏不定。要不是這幾百年的交情,她也不至于被人坑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