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小姐也不想去了。”
尚盈站在桌邊,拿起的手包又放到桌上,隻留給了門口的人一個側臉,淡淡的聲音,絲毫沒有要邁步的意思。
大小姐還從來沒有被挂過電話的先例。
秦晏珩知道,這是在鬧小脾氣。
但誰叫他确實惹了人。
哄也是應該的。
既然她站在原地不願走,那他就主動靠近。
白綠色的花束被人送到眼下,牛油果系的清新風格确實看着會讓人心情好很多,尚盈眼睫輕顫将花拿到了自己手裡。
沒必要跟自己喜歡的東西過不去。
這段時間,每天她看到的都是不重樣的。
但大抵這些也用不上他花心思,隻要随便差遣了人買好就行。
反正她喜歡的隻是花。
至于目的和到底是經誰的手,也犯不着去在意。
都一樣。
“那我來接秦太太下班總可以?”清朗的溫柔嗓音,像是喝過了檸檬氣泡水。
跟随着石紋紙磨擦衣料的稀稀松松聲一同傳入耳中。
手腕上纏上一道溫熱,尚盈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秦晏珩輕輕一扯拉進了懷裡,分明兩人中間還夾雜着花,但這一瞬就感覺距離特别近。
秦晏珩錯開相對的視線,偏頭到她耳邊,“挂斷電話,是我錯了。”
灼熱的氣息似有若無的繞在她的耳廓,腕間那隻難以忽略存在的手,正輕柔的摩挲着,說話間還會掐着試探意味的捏一捏她。
哄人的意味十足。
從小就被捧在手心上長大,自然是什麼委屈都受不得,除了在課業上,連聞芷蘭和尚鈞都不會對她說什麼重話,性子也就被養的嬌貴。
什麼時候該端着架子,什麼時候該撒嬌,什麼時候該順着台階下,時機都被她挑的精準。
眼下便是最後一種。
尚盈擡眸,“這次是看着花的份上,那下次呢?”
“下次被挂斷電話,我該看在什麼上來接受這份随口而來的道歉。”
“我怎麼不記得秦先生有跟我說做秦太太要做好随時被挂電話的準備?”
得理就不饒人。
秦晏珩輕笑了聲。
鑽入耳中的氣息絲絲癢癢。
尚盈眉心一折,擡手就要推開他。
這下兩隻手被人抓住,徹底沒了可以回擊的能力。
他嘴角笑意收斂,話音寵溺又懇切,“如果我挨幾句罵可以換太太開心,倒也值得。”
頓了下,他沉下聲:“以後不會了。”
見身前的人沒再出聲,秦晏珩把剛放到桌上的手提袋拿了過來,“現在氣消了,尚小姐願意約會了?”
尚盈沒去挑他的字眼。
每天都待在辦公室,好不容易今天能早些離開,她是真的一分鐘都不想多待下去。
她看着袋子問:“不就是去吃晚飯,還要換衣服?”
秦晏珩眼神一掃。
尚盈也跟着看向兩個人。
他今天穿了白體恤和牛仔褲的休閑風。
視線回到自己身上。
西裝裙的行政風。
好像是不太能搭到一起去。
休息室的門一開一合,再出來時她身上已經是看着像是情侶款的白體恤和牛仔裙。
—
對于秦晏珩每天開着不同的車,尚盈已經習慣。
所以看見眼前這輛和早上送她上班時不一樣的車她也沒什麼反應。
更沒在意這車挂的是三地牌。
黑色的蘭博基尼Revuelto随着漸晚的天色,與生俱來的那股暗黑壓迫感也散發的愈加濃烈。
上車以後尚盈昏昏沉沉的就阖上了眼,現在看着窗外不在預想中街景,她轉過頭,“去哪吃飯?”
秦晏珩見她睜眼,車速稍往上移了些,故作神秘的哼笑了聲,“不告訴你。”
不說就算了。
她也沒猜。
隔了幾秒,他緩聲開口:“回國以後,還沒出過港城?”
“嗯。”
“那剛好可以換個心情,再悶下去,恐怕我要哄的時間更長一些。”
尚盈隻是側目看向他,脫口而出:“哄的時間長就不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