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裡的電影還在放着,尚盈開的聲音其實不小,但都比不上他的話要清晰。
就像是現在,她坐在沙發上轉過頭,微微揚起下巴看着眼前的男人,水潤的眼眸中就隻有他一樣。
耳邊那些聲音也在此刻被弱化,就隻能聽見他的。
秦晏珩俯身站在她身後,兩個人的姿勢,很像是尚盈被他圈在懷裡,灼熱的氣息還在彼此之間留有餘溫,混在呼吸間顯得暧昧不清。
太近了。
距離太近了。
近到她望向那雙深瞳時會下意識想要向後扯開。
是不該有的貼近。
他的話也是。
總是玩笑的樣子,真假摻半,說得犯規,仿佛他們真的是彼此許下心意的新婚夫妻。
卷翹的睫毛輕緩的擡起,露出下面那雙蒙着層柔光的眼眸,尚盈眼珠動了動,“怎麼補?”
秦晏珩似是沒想到他會這樣問,原本要起身的動作又止住了,他含着笑,在做出動作前,給出她提示,“這樣。”
他的突然湊近,尚盈沒躲開。
隻是一瞬,他身上的柑橘香聞着更近更濃烈了些,混着淡淡的薰衣草,像是情侶間無需多言的暗語。
不用直白的袒露,但都了然心間。
這個距離,好像下一步要做什麼,已經很明顯了。
要親嗎?
她忽視着因為靠近,剛才空了拍的心跳。
隻是一秒鐘沒有跟上而已,難以捕捉,也不會惹人在意。
就這樣在越線的邊緣,誰都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像是在等什麼。
她眨了眨眼。
好像親一下也不是不行。
但下一秒,就看到眼前的人揚起了嘴角,似有若無的輕笑聲從他唇邊溢出。
秦晏珩直起身,伸手摸了摸她發頂,昏黃的光線下,他眸底的顔色淺了點,毫不遮掩的盛着溫柔的笑,“不給親。”
說得好像她對他圖謀不軌,多想親他一樣。
雖然她剛才動過這個想法。
畢竟那張臉,那麼近的出現在眼前。
不做點什麼是有些虧。
尚盈鼓了下嘴,從沙發上離開,巴掌大的小臉上還泛着绯色,“秦先生會錯意了。”
她其實還想說,并沒有想親你。
但想了想還是沒接上。
說出去像是欲蓋彌彰一樣。
秦晏珩勾唇,意味深長的哦了聲,“這樣啊,昨天剛被人誇過說成績好,腦子聰明。”
“我還以為是太太對我可以猜中心意這個能力的認可。”
尚盈站定在他面前。
兩個人身高上有着差距的人,自然是矮的那一方會在氣場和氣勢上略微處于劣勢,為了不顯得這樣,尚盈特意沒有離他很近。
這樣就不至于仰着頭看他,視線相交,尚盈眼尾上揚,“秦先生在揣摩心意上要走的路還長着。”
秦晏珩順着她點了點頭,語氣誠懇,“嗯,那我認真學習,太太能不能酌情給我點提示?”
剛才過于親昵的舉動帶來的相處的别扭已經散盡。
尚盈頓了兩秒,像是認真思考的模樣,眨了眨眼,“看你表現。”
“看我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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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跟我從實招來,昨天晚上為什麼突然挂我電話。”黎岑瑤一副讨要說法的語氣質問道。
“秦晏珩回來了。”
“你别逃避。”黎岑瑤一眼看透了的指了她下,“他回來又不影響你給我打電話,而且我可是聽到了點的。”
“什麼新婚夜,什麼很遺憾。”
“猶猶豫豫,故作遮掩,你不對勁!”她接着說,“而且你昨晚後來都沒給我發消息!”
上午的時候,尚盈剛睡醒就被黎岑瑤叫出門吃飯,剛坐穩,就聽見她這一連串的問題,尚盈不禁扶額,有些頭疼。
但還是耐心的給她解釋。
過程中難免想起昨晚發生畫面,但她當然不可能把這些跟黎岑瑤原封不動的複述,本來也不想過多的提及,隻是含糊的編了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洗完澡躺床上,腦袋剛沾上枕頭就睡着了,這不是早上一睜眼就回你信息了。”尚盈說道。
這一點她說的倒是事實。
“行吧。”
“看你這狀态,感覺你們倆相處的不錯嘛。”
“反正目前心情是挺好的。”
黎岑瑤點了點頭,試探性的問:“那你媽咪那邊呢,還是很平靜?”
尚盈猶豫下了,“嗯。”
其實聞芷蘭的反應是她沒想到的,不僅沒有她預想的那樣猛烈,甚至也是意料之外的平靜。
“但我其實感覺她對秦晏珩态度還行,這兩天還有跟我打電話問到他,關心我們怎麼樣,住的習不習慣之類的。”
老實說本來從家裡搬出來以後,她還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但聽到聞芷蘭問她那些的時候,她心裡倒不是滋味起來。
“你不說她沒有那麼喜歡秦晏珩嗎?”
“是那麼說,但是你也知道她,我感覺應該也到不了讨厭的程度。”尚盈擺弄了下杯子裡的吸管,喝了口檸檬茶,“而且,我總感覺我媽是被他收買了。”
黎岑瑤聽着雲裡霧裡的,“展開說說。”
尚盈回想了下,“自從我們倆訂下婚事開始,這段時間大大小小都送到我媽手裡三四套珠寶首飾了。”
黎岑瑤聽着發笑,“那他還挺會對症下藥的。”
尚鈞和聞芷蘭夫妻倆這些年來都是恩愛如初,這是港城人都知道的事情。
畢竟每年聞芷蘭的生日,尚鈞都會豪擲千金為太太拍下珍貴珠寶。
“但是也不至于吧,畢竟這些你媽咪都有那麼多了,現在看到應該都免疫了吧。”黎岑瑤說道。
“要是她不喜歡了,至于去年把那枚粉鑽拍下來麼,況且她不喜歡,我爸肯定早就換别的送了。”
黎岑瑤琢磨了一下,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又想起去年那枚最後定價兩億多的粉鑽,不禁感歎,“秦晏珩還挺知道錢該花在哪的。”
一番交談結束,尚盈總覺得不能讓他的錢白花,所以晚上回到家就坐在客廳等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