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聽了禅院甚爾真誠的祝福之後,五條嚴勝和五條悟難得發揮了雙生子之間的默契,都沒有在對方面前再次談論所謂的“活下去”的論調。隻不過兩人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都各自憋着一股勁兒。就拿五條悟來說吧,自從和五條嚴勝這個親哥相認之後,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黏在嚴勝身邊,甚至上廁所還要牽着哥哥的小手一起去。可從那天過後,他居然開始每天早出晚歸,隻卡着點兒在五條嚴勝入睡前鑽進了他的被窩。
對于五條悟在幹什麼,五條嚴勝并不是一無所知,他每天在訓練場裡弄出來的聲響,隔着大半個五條家都聽得見。對于這種自虐式的訓練方法,五條嚴勝并不打算制止,他知道五條悟想要變強,而變強就必須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但他每天熄燈之後都會用通透世界給五條悟做個全身x光檢查,确保沒事之後才和他不省心的弟弟一起安然睡去:今天也辛苦了呢!
五條悟每天的早出晚歸,某種程度上讓五條嚴勝也輕松了不少。倒不是說五條嚴勝對于五條悟這個弟弟有多麼地抗拒,相反五條悟這小子雖然高冷人設越跑越偏,但卻意外地對五條嚴勝的胃口,與緣一截然不同的風格極大地治愈了五條嚴勝的神子弟弟恐懼症,而且五條悟這張嘴,在不耍無賴的時候,說出來的話還是很讓人歡喜的。
其實,真正五條嚴勝感到輕松的原因,最主要還是在吃飯這一方面。五條悟總是對自家哥哥的吃飯問題格外上心,不同口味的菜式每天如流水般輪番送上,不同的烹饪方法也輪番使用,甚至還特聘了兩個大廚來做西餐,連他平日裡碰都不願意碰的苦瓜特地叫人做來和嚴勝一起嘗嘗,可五條嚴勝一直對吃飯興緻缺缺。
對于五條悟的愛護,五條嚴勝心裡十分熨帖,可自從嘗過咒靈的滋味兒後,他對正常飯菜的抵抗力大幅度下降,這種感覺比無辣不歡的人隻能吃水煮菜還要難以忍受,非要說的話,那感覺就相當于明明是個鬼,卻被迫每天喝紫藤花茶。五條嚴勝也試圖出去偷吃,可偏偏五條悟一直在身邊,想躲過六眼跑出去,比無慘打敗緣一還要困難啊!
不過五條嚴勝也借着陪伴五條悟的機會,翻看過五條家的藏書,他覺得在這個充滿着各種奇奇怪怪術式的世界,沒準會有人和他具有一樣的體質也說不定呢?他甚至想過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人,自己說不定會抛棄一切,同那人一起走。
五條嚴勝嘴上這樣說着,實際腦子裡卻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某人。“嚴勝可别想丢下老子一個人跑哦!”那家夥一定會這樣說吧!五條嚴勝放棄了這個沖動的想法,并且深刻地做了檢讨,這一生他已經決定,不會再抛棄家人。
可結果卻讓五條嚴勝大失所望,因為根據記載,咒術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靠吞噬咒靈為生的咒術師,唯一記載的有相似能力的“咒靈操術”也隻是以吞吃咒靈的方式為媒介,獲得咒靈的操縱權而已。如果被發現是吞噬咒靈的怪物的話,會被讨厭的吧!五條嚴勝幾番思索,還是決定一直隐瞞這件事情。
在五條悟刻苦訓練的第二天,五條嚴勝也再一次來到了咒靈圍場。在獵殺了數頭三級、四級咒靈過後,五條嚴勝決定換換口味,絕對不是因為二級咒靈聞起來更香的緣故。不過咒術師以二級作為能否獨立執行任務的劃分,也足以見得二級咒靈的危險,這樣的咒靈在五條家的圍場都是有記錄的,每月都會有人定期核查去向,畢竟萬一放跑了一隻,沖撞了府中的“貴人”就不好了。五條嚴勝也是清楚這一點,因此他并不把殺死咒靈當做目标,他隻是想弄點嘗嘗味道而已。
随着一道劍光劃過,某形似章魚的咒靈被斷一足後倉皇逃命,一邊走一一邊還發出“嘤嘤”之聲,“兄弟萌,快跑啊,饕餮來啦!”
而五條嚴勝看着掉落在地的咒靈觸手,并沒有動作,因為他在燒烤,哦不,他在思考。果然高端的食材還得用最樸素的烹饪方法呢,想明白之後,五條嚴勝就撿拾了附近的幹柴,架起火堆,準備做一道煙熏章魚足作為午餐。
五條嚴勝畢竟是貴族出身,細細算起來這還是他兩世為人第一次動手做飯,然後不出意料地烤糊了。盯着有些黑過頭的章魚足,五條嚴勝更加沉默了,都吃咒靈了,烤糊了應該不會鬧肚子吧?抱着這樣的心态,五條嚴勝撣了撣有些碳化的章魚足,找了個稍微不那麼黑的地方下了嘴。
“呸呸呸,”感覺舌頭被強x了!五條嚴勝忍不住在心裡爆了粗口,明明之前在野外的時候,緣一也是這麼做的,為什麼我做來卻如此難以下咽,果然我在什麼方面都比不過緣一。因為一條烤糊了的章魚足,五條嚴勝的心又變得敏感起來。不過飯總還是要吃的,好不容易出來了,總不能餓着肚子回去。于是,五條嚴勝隻好厚着臉皮,向剛才的咒靈兄再“借”了一根觸角。
看着新鮮出爐的食材,五條嚴勝猶豫了半刻,還是直接咬了上去,“yue!yue!”是和剛剛完全不同的難吃呢!五條嚴勝簡直不敢相信,明明聞起來是那般香甜的東西,結果一入口就好像是吃了一口在泔水裡泡過的章魚足一樣,酸甜苦辣鹹具備,并且腥臭無比。他喃喃自語道:原來鼻子也會騙人的嗎?
雖然這隻咒靈的味道難以言說,但是帶給五條嚴勝的能量确實實打實的。單說剛剛咬下去的那一口,僅是殘存在他嘴裡被咽下去的部分,就頂得上半隻三級咒靈。